“呵呵,贝伦卡恩同男爵想抓让他抓便是了,进监狱待几天又不是出不来了,何必自寻死路呢?”赛灵斯内城,兰若斯宅,昏暗却宽阔的房间里烛火寥寥,尽管如此,黯淡的火光还是勾勒出了屋内一应精致陈设的丽影,名贵木材加工成的家具、从黑沙半岛购入的瓷器、还有叶露纱灵出产的用作宗教活动的银器,都蒙着一层压抑滑腻的光芒,烛火未及的阴影之中,丹泽·兰若斯颓废地坐在桌边,把玩着一块用宝石制成的完整手骨,冷冷地说,“莫说他一仅仅小有势力的街头恶霸,即使是麾下精兵上万、本身魔武双修的马虏、狗夷,同男爵都能眼睛不眨地砍上去,他有何胆子和同男爵对着干?同男爵的名声街头巷尾传得应该也不少了,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能把妻子活活打死还把事情闹得那么大的男人有何智商可言,以他可怜的思考能力,干出和老虎对吼的事也不奇怪。要我看,他必是以为同男爵一个外地人肯定不敢在赛灵斯乱来,他一个本地人才是势力强大的一方。呵呵,同男爵一根筋地想要逆势而为固然必败,可在败亡前宰掉几个不长眼的还是可以的,希望他的死能给其他的下人提个醒吧。”桌子的另一边,朱利尔斯右手托腮撑在桌上,左手摇晃着盛着血红美酒的银杯,亦是语声不屑。
“……同男爵第一次行权得手,有总统领为他背书,料想公爵也不会降旨责罚,他必然更加肆无忌惮。至少最近一段时间,让下人们消停点,公爵下令严打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他们不都是怂一阵子便过去了么,豺狼正饿着想咬人的时候,他们可别自己送上去了。”
“哎,同男爵到底只是一个少年,街头巷尾对他的传言亦都是重情重义、鲁莽残暴之类的,没有涉及他的阴险狡诈,偏偏现在他又仗着兵力横行霸道,名义上是官,行德却是匪寇的事,更可笑的是他下手的人没一个无辜。只怕……要死点人他们才会明白自己的处境。”
“……同男爵确实是一个用处很大的人啊,可惜……”说到这,丹泽放下宝石手骨,轻轻地踢开脚边的干尸,让它滚进了黑暗里,然后往门外走去,“我先去美术馆看看。”
“……好,再会。”
与此同时,赛灵斯鼹鼠区,一处地下赌场,一场狩猎正在进行,治安官府原本策划得很完美,以骑兵快速突袭,追求一网打尽,不想先头部队抵达时,赌场还是已经发觉,里面的人正在逃散。
“别跑!趴下!再跑用箭射!”街市上阳光耀眼,骑兵军官挥着明晃晃的马刀,粗着嗓子大喊,话语间满是谢洛依口音。
不出所料他的话毫无作用,该跑的还在跑,甚至还有两个在他停顿的空隙里已一头钻进街边的小巷里,没了踪影。<!--PAGE 1-->
紧接着,一行箭飞过,直接把一个人钉死在了墙上。鲜血飞溅后的三秒内,在场的逃人几乎全部跪了下来,甚至里面还有三个衣着体面的正经男子,也不知他们来这里干嘛。
“跪下!跪下!全部跪下!”骑兵凶恶地挥舞着武器嘶吼着,他们的表情之狰狞,好像野兽恶鬼,吓得逃人们压根不敢靠近,其中骑兵一个熟练地一枪捅死一个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想在他面前溜走的,又是一摊血漫了满地,很快浸透了几个跪地逃人瑟瑟发抖的膝盖。
“切,傻子,何必呢?”一位弓骑兵冷冷地说着收回了弓,他说话同样有着浓浓的谢洛依口音,作为一个长期受到赛灵斯人讥讽的贫瘠边地的居民,这次在街上乱杀无辜他非但没有负罪感,反而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看着任人驱赶宛如山羊的俘虏们,曾经和人马对垒的他眼神极其傲慢。
马下,步兵们快步冲入店面中,一路上鸡飞狗跳,尘土飞扬,铁甲摩擦之声不绝。
后方,整齐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很快一众甲胄华丽的骑兵走到了骑兵围绕之地,为首一人正是瑞卡瓦。
“治安官大人!”士兵们齐刷刷地向他行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