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是我的手下,我……”说到这儿,瑞卡瓦顿住了。
“……罢了,如今两家子爵刚刚投降,料想他们也没胆子多话,除非他们也想全家都在地牢里烧成灰。”约西亚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在腿伤好之前,先修养一下吧。”
“好……话说,我能回贝伦卡恩吗?”
“你想回谢洛依都没问题,不过你最好早点回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得去圣但丁堡一趟。”
“又出海?去哪儿干嘛?”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
告别约西亚后,瑞卡瓦回了他在赛灵斯内城的府邸。行走在冬末的阳光下,看着街道上忙碌的人群,他忽然有种“和平原来如此美好”的感觉,在以往,他是绝对不会那么想的。
战争,世人畏之如虎,避之如鬼的事物,在曾经的瑞卡瓦眼中不仅一点都不可怕,甚至是他隐隐盼望之物。原因很简单,他目光所及的世界既重复又顽固,和平只是把他困在原地的锁链,相比之下,战争会为他粉碎桎梏,带来改变的机会。
可如今不同了,战争毁灭了他珍视的事物,他有了需要保护的东西,再也没有了当年无所顾忌的胆气。
简而言之,他成了一个骑士,一个既得利益者。
入夜,瑞卡瓦早早地上了床,看了会儿书后他便打算吹灭蜡烛睡觉,不想窗口忽然传来“咚咚”的轻敲声。瑞卡瓦满腹狐疑,卧室窗外是他家的院子,半夜怎会有人敲窗子,莫不是有刺客?那么想着,瑞卡瓦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铳,警惕地靠到不远处的窗边,偷偷地撩开了窗帘。
一片漆黑之中,唯有两枚明亮的血光。
瑞卡瓦吓得当即缩了回去,却听窗外又响起了一阵“咯咯咯”的女子娇笑声。
有些耳熟的笑声冲淡了瑞卡瓦的恐惧,他试探地问:“尔乃何人?”
“哈哈哈,说话那么严肃干嘛,你害怕了?”窗外的女声说。
“……安……霍诺莉娅?”
“噗,安娜就安娜,干嘛说到一半改成正名啊!”
瑞卡瓦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他把手铳放到一旁,抬起烛台返回了窗前,撩开窗帘,接着蜡烛的温暖火光,他看到霍诺莉娅猫一般爬在窗台上,斜着头调皮地笑,金色长发山间瀑布一般垂在另一边,精致的鲜红绸裙衬得她的腰与腕分外纤细,透过窗户看去有种莫名的妖娆。
“……有毒。”瑞卡瓦凝重地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伸手开了窗,霍诺莉娅随即轻盈地跃下,瑞卡瓦在观察了一番确定无人看见后又把窗关上了。
“呼呼呼,你的仗可算是打完了~如何,想我了吧?”霍诺莉娅也不客气,蹦蹦跳跳着到了瑞卡瓦的床边坐下。
“找我干嘛不走正门。”瑞卡瓦无奈地说。
“我不是怕给你的朋友们看见么。”
“……他们又不认识你,有何好怕的,你只需把假身份一报,他们便会立刻把你当做上宾礼遇。”
“重点不在这里!”霍诺莉娅叉手环胸大摇其头,一副“少年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的表情,说,“要是他们知道我在不就不刺激了么~”
“……”在一段时间的迷之沉默后,瑞卡瓦如是说,表情严肃:“近日在下重伤未愈,不能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