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本地兵们都丢下武器跪倒时,他的话还没说完,瑞卡瓦见机立刻一挥手,大义凛然地说:“拿下,都拖出去重打二十军鞭!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再犯!”
士兵们拖走行凶者后,艾弥亚神情复杂地指着地上的一堆血淋淋的肉块问瑞卡瓦:“这个人……怎么办?”
“找个地方埋了呗。”
“其他没了?”
“他还想怎样,他自己找死不说还差点在我的大帐里引发动乱,我给他埋了已是很厚道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家人会作何感想。”戈弗雷若有所思地说。
“……你不说我还忘了,既然他家那么会引众怒,我看还是顺水推舟,把他家除了吧,男丁尽杀,女眷任取,想必乡亲们会很高兴的。”瑞卡瓦点了点头,说。
“将军,重要军情!”忽然,一位斥候大步流星走入营帐,高声喊……
在得知柯卡莱出兵沙利塔夫时,瑞卡瓦正在阿菲克拉夏进行第二轮物资收集,处理上次的漏网之鱼,下一步他们便要退回谢夏尔,准备短暂休息后执行约西亚的命令,包围克尼亚斯城。
一开始他还指望着沙利塔夫叛军死守孤城,将敌人拖在城下,使他能有时间从容包围克尼亚斯。假如计划成功,说不得柯卡莱军就得被迫放弃对沙利塔夫的包围,转而赶来克尼亚斯为其解围。这样一来,无论沙利塔夫叛军还是谢夏尔叛军都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但瑞卡瓦回到谢夏尔后受到的北方传来的消息是,沙利塔夫军顷刻覆灭。
“不可能!这一定是敌人乱我军心的谣言!”克利夫兰斩钉截铁地喊道,他大力捶击铺好地图的木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谢夏尔东部的沙尘暴军团大帐中,瑞卡瓦在收到探子的情报后立刻连夜召开了军议。
卡赛利亚军不得人心,沙利塔夫也是坚城,没理由瞬间就给人剿灭。
“可是我们也找不到与这个信息相悖的情报,更找不到敌人发出这种谣言的理由。论效率,构造城市陷落的假象很艰难,论成效,则远远比不上他的难度。”瑞卡瓦无奈地摇摇头,说,“所以我觉得这可能是真的,也许……也许卡赛利亚王子使了什么手段也不一定呢。”
“反正现在王子的兵马马上就要来剿咱了,咱们总得有点对策不是?”戈弗雷说,“比起包围克尼亚斯还是固守谢夏尔比较好,但固守还是免不了被包围,而王子打下沙利塔夫也没废什么周章……我们还是接着流窜去吧?说不定卡赛利亚王子追不到我们。”
“可军队里有很多谢夏尔人啊,要是我们抛弃谢夏尔,他们也会动摇的吧。”艾弥亚说道。
简而言之,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切实可行的对策。
“只能要求小赛灵斯快快出兵了。”瑞卡瓦苦笑道,“我们到底不是真正的农民起义军啊,有些行动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做,可我们不行的。继续往克尼亚斯走吧,反正无论那条路都是一地坑,还是按主君的方略行事靠谱些。况且克尼亚斯也是重城,若是兵临城下,说不定到时候一石激起千层浪,局势大变了不一定。”
“也只能这样了。”戈弗雷说。
既然决策已经定下,那深夜军议也就没必要再纠结下去。实为赛灵斯军官却自称叛军领袖的几人稍加讨论议定了大体的方略就各自休息去了。
“不择手段其实是个很难达到的境界,因为你必须舍弃一切桎梏,无论内与外。”瑞卡瓦自言自语着走出营帐,在门口站定发呆,“可我……顾忌实在太多了……”
“长官好!”营门两侧的守夜卫士向他行礼。
若完全以个人利益为标准,他可以采取的行动就太多了;若完全以军团利益为标准,他能采取的行动也很多。
可现在,他不仅必须以赛灵斯的利益为标准,还不能背离约西亚的方略。
束手束脚地行动,这感觉实在是……
长夜漫漫,群星如幕,美妙非凡,说到底还是太遥远的东西。被禁锢在大地之上,为大地的事业而挣扎的人,又哪里有时间来感怀天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