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西亚望天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好吧,不闹了。”柳德米拉低下头,看向对面的约西亚,自信的傲气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我们来聊聊正事吧,你找阿芙罗拉做什么?”
“你回避一下。”阿芙罗拉对柳德米拉嗔怪道。
“不必了。”约西亚垂下头,与面前的柳德米拉对视,“这件事和柳德米拉小姐也有些关系,正好一起说,免得多费事。”
“哦……”柳德米拉目光狡黠,“何事?”
“有关罪将夏普的事……”
约西亚把事情原委从头至末向二人娓娓道来,过了有些时候才结束他的陈述:“……我的意思,就是这样。我这些时日私下观察,觉得两位小姐都与卡赛利亚国王无甚瓜葛,想必不会助纣为虐,行此上负皇帝、下欺军民之事。”
柳德米拉与阿芙罗拉面面相觑,良久不语。
“那是自然,我等虽不擅权术,但军略形势还是懂几分的。若是此番卡赛利亚国王逼迫亚莉亚将军擅杀夏普,那局势恐怕又要生变。”阿芙罗拉首先打破僵局,对约西亚说。
“只是不知将军有多少成算。”柳德米拉审视起约西亚,追问道。
“我不喜做无用功,若无十足把握,我必不会登门拜访。”约西亚解释道,“亚莉亚将军对海洛依丝极为忠诚,本来就抗拒擅杀大将。只是卡赛利亚国王他们勾结党羽,造谣生事,给她的压力太大。我希望能团结起一个派系,在背后支持亚莉亚按照她的原则行事。”
“看来你已经确定这些日子的变乱是卡赛利亚国王煽动的了?”柳德米拉神情肃穆。
“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应该都意识到了吧?”约西亚反问。
“虽有直觉,但是没证据……况且卡赛利亚国王也是大国诸侯,我们也不好妄加猜忌不是。”与柳德米拉不同,阿芙罗拉照样从容谦和。
那无权无势者就能随便猜忌么?也对,毕竟对方没什么报复能力。约西亚腹谤道。
“其实我也没有证据,但很显然,我们所面对的不是法律,不是审判,而是斗争。正如战场相争,军情扑朔迷离,难辨真假,但我们不可能等到找到切实证据再做出判断和应对,而是靠直觉行事——因为军情稍纵即逝。既然对手选择了斗争,我们就得按斗争的规矩来。”约西亚目光炯炯,重而缓慢地说,一股威严的气息弥散开来,仿佛他正置身于生死相争的战场之上。
“将军如此气魄,令人动容。不过既然您有此等判断,我也有些东西不得不说。”阿芙罗拉笑容收敛,仅仅片刻,那股温柔和善的气息便**然无存——原本含笑的脸庞此时冷若冰霜,寒气逼人。
“我洗耳恭听。”约西亚也有些意外,忙道。
“今日曾有几位比利提斯贵族和我们讨论之后对沃尔纳—塔祖尔两国故地的处理对策。他们的意思是,两族零落且无力,存亡续断没有益处;帝国国势太强,已经在东国安插了瑞瓦库特总督府这个军镇,另立军镇也不好;仿照普泰克特故事封邦建国又牵扯太多。他们觉得,皇女应该在收复两国之后,按照各邦战功瓜分土地。”阿芙罗拉面部表情地将自己的见闻说了出来。
约西亚一怔,这几日得到的种种信息在脑中呼啸闪过,没多久就连成了一线。原来如此,借血族豪强的怨气整死沃尔纳残军将领,立场未知的夏普,把功劳都归到卡赛利亚的人身上,勾结党羽,胁迫不从,制造众望所归的假像令皇女接受这个方略,最终让卡赛利亚国空手套白狼地获取大片土地。
约西亚直想冷笑,卡赛利亚国王确实权术玩得不错,可未免还是太小看天下英雄了,他就不怕皇女撂挑子不干了,直接把军队拉回圣但丁堡么?他不会真以为海洛依丝只是一个小女孩吧?
“原来如此,想必小姐一定也猜出了他们的意图了吧。”约西亚轻笑道。
“自然,将军放心,我露普联邦一定站在赛灵斯伯国那里。”阿芙罗拉再次绽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