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卡瓦现在已经是半个死人了。”丹泽打断道,“无论如何,瑞卡瓦在警告大小姐后独自一人冒险杀入敌阵突击匪寇首领,结果本该射向奥格塔维娅的渗银血毒箭插进了他的腹里。怎么看他都是为保护大小姐受重伤的,我不赞同你在这种时刻公布你的怀疑。”
“他保护了谁?”朱利尔斯无奈地苦笑,“现在赛灵斯大小姐可躺在棺材里和他一样半死不活呢。”
“大小姐是为了杀死敌将扭转战局而陷入濒劣状态的,不是渗银血毒箭。”丹泽叹了口气。
血能不仅是血族施展秘术与异能的消耗品,亦是保持理性的必需品。血族依靠血能压制内心深处的黑暗渴望,一旦血能枯竭,血族会逐渐失去理智,变得疯狂、嗜血、**。假如不能及时挽救或处理不当,他们最终会劣化为血族、狼人、人马与人类共同仇恨的异端——恐惧阳光的污秽血族。这个变化的过程被称为濒劣状态。
“我知道,只是调侃一下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你难道真的认为他是清白的?”
“当然不,我觉得阿坎达尔就是他杀的。”
“……你打算怎么办?他现在重伤昏迷,要处决他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什么都不办。”
朱利尔斯愣了半晌才接话:“可这不合法理啊!哪有放任犯罪者逍遥法外的!”
“你应该听说过奥格塔维娅为获得瑞卡瓦的效忠所做的事吧?”
“那又如何,奥格塔维娅不是宽恕阿坎达尔了么?”
“很显然瑞卡瓦并不认同她的决定而且将这份‘不认同’付诸行动。假如奥格塔维娅当初按照瑞卡瓦的意愿决定严惩阿坎达尔,你猜我会怎么做?”
“你会让阿坎达尔死,”朱利尔斯一脸不屑,“为了所谓骑士精神。”
“没错,因为骑士精神,骑士精神要求我们尊敬女士,尽量完成她们的愿望而不是忤逆她们。”丹泽淡淡地笑着。
“呵呵。”朱利尔斯冷笑一声,改变了话题,“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明晨启程回初林要塞,大小姐的安危不容耽搁。此外,我会留下家臣带半数精锐士卒追击早先出逃的匪寇家眷,他们人数太多,男女老弱都有,走得肯定不快。等击败这伙流寇,我们就搜走他们的财物,把剩下的人卖掉。”
“……如你所愿。”说完,朱利尔斯静静地望向对岸的火海,沉默良久。
灰松镇的大火犹未熄灭,北方的天空呈现着鲜艳的血红色,灼人的热浪即使在朱利尔斯的位置都感受得到,尘烟飘扬,如若漫天恸哭的幽灵。
真不知要烧到何时。
不知安静了多久,朱利尔斯忽然开口:“假如大小姐知道我们做了这种事,会很伤心吧?”
“她肯定会很伤心,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这一战我本以为能轻松取胜,谁想敌寇狡猾如斯,如果没有奥格塔维娅的坚持与拼命,恐怕胜负难料啊。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希望让她伤心。”
“我也不希望让女士难受,可法不可废。”丹泽说,“在大小姐尚处危险中的现在,我们还是先为她的生命与健康祈祷吧。”
“没错,莉莉丝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