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势我不大安心,总觉得有诈,我得去战场四周转转,侦查一下。”
“好。”
瑞卡瓦翻身上马即刻启程,追着阿坎达尔奔去。
在紧追不舍的骑兵面前,溃退的匪寇们自然而然地散开了。
“分散追击!”阿坎达尔下令。他甩手投出一根短投枪,将一位少年匪寇从背后钉死在地上。
“儿啊!儿啊!”看到这一幕,一位中年匪寇绝望地哭喊着,他不顾一切地拔出匕首转身冲向阿坎达尔。阿坎达尔也不躲,纵马撞飞了他。
中年匪寇撞在树上滑落在地,鲜血与脏腑碎块喷出口来。
“愚蠢的朽慢!”阿坎达尔冷嘲,紧接着,追杀继续。
他的手下已追着其他溃兵离开,然而,他似乎并未意识到瑞卡瓦的存在。
瑞卡瓦不紧不慢地尾随着阿坎达尔,沿路顺手把插在少年匪寇尸体上的投枪拔出。瑞卡瓦俯身马上躲避树枝,任聪慧的马儿驮着他绕开树木前行。
一路上尽是尸体和鲜血。
跟踪一段时间后,两人先后跑出丛林,踏上空阔草地,前方,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从前后两座山岭间绕过。
在平原上被骑兵追杀是死路一条,十三名匪寇逃无可逃地在河边聚集,背水一战。
至少他们还有四把长矛。
但见阿坎达尔毫不犹豫地直对长矛冲锋。瑞卡瓦本以为阿坎达尔就要以被捅个对穿的代价用自身和战马的尸体把这十三个敌人撞进河,可阿坎达尔却在最后时刻猛地扭转马头。青光闪耀,长剑挥过,剑气纵横,瞬间削断两根长矛和一位匪寇的上半身。
“这是什么巫术!”有匪寇发出绝望的叫喊。被恐惧笼罩的他们竟毫无包围阿坎达尔的意思。
瑞卡瓦面无表情,加速冲去。
阿坎达尔冷笑着在长矛攻击范围外舞动剑气,当即又有两人被削死,鲜血泼入河流。匪寇们被绝望与恐惧吞噬,再无战意,丢下武器四散奔逃,甚至有两个跳河,试图游向对岸。
阿坎达尔在岸上无聊挥剑,剑气在水中削出一条转瞬即逝的断痕,同时,两位跳河匪寇皆拦腰断成两截,血红在河水中弥散。
马速已抬到最高,瑞卡瓦一声不吭,掷出投枪。马蹄声未曾让阿坎达尔回头,投枪破空声亦不能。
看来他以为我是他的部下呢,瑞卡瓦猜测。
投枪毫不迟滞地刺穿了阿坎达尔的胸膛,带着他的身体飞进河里。被阿坎达尔杀死的匪寇的鲜血浸透的泥土、浸染的河流,在阿坎达尔本人鲜血的滋润下更加红艳了。
透心凉,血飞扬,完美。终于,我为维利安报仇了。
瑞卡瓦勒马停步,叹气耸肩。
阿坎达尔,你真的很强,但你还没强到在把后背露给我后犹能安然无恙的地步。我不曾在酒馆血案那夜见过的魔法,进军灰松镇的路上你都会了,定是兰若斯用血契联结赋予你的吧?可正如那夜你被我砍伤肩膀,如今,你又殒命于我。
你的敌人因弱小而死,而你,因傲慢而死。
瑞卡瓦拨马朝西,毫不犹豫地离开。
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可走。
奥格塔维娅,利用你报仇,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再见了,我不会回初林要塞,也不会回塔楼,我会去东方。
在东方,夏丹汗国的一代雄主黒可汗发动的伟大战争正在进行。无须理由的入侵、毫不做作的劫掠、血流成河的厮杀、尊卑不辨的屠戮,这才是我想要的,这才是最适合我的生存方式!我相信,崇敬勇者的人马部落,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在溃匪们惊疑的目光中,瑞卡瓦旁若无人地漫步、歌唱着古老的歌谣。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尘埃,四骑士正在守望。
帝国的皇帝啊,我是魔鬼的君王。
埃策尔向你致敬。
我有黑马、红马、白马、灰马,能为你你讲述远方的故事。
冰雪追逐牧人的脚步,直到覆盖永夏的神都。
黑暗追逐勇士的脚步,直到吞噬永昼的王城。
尸骨为厅堂,鲜血为涂料,哭喊为圣歌。
生于黑暗与绝望者,将在此称王。
马群追随他,只因吞食天下的虚妄。
前路繁华盛世,身后亡魂焦土。
我的神,你的神,他们的神,无论盛衰,无论生死。
共同唱诵万物的末日。
为你,我捧腹大笑,为我,我慷慨高歌。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尘埃,四骑士正在守望。
帝国的皇帝啊,我是魔鬼的君王。
埃策尔向你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