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瑞卡瓦先生拔刀攻击了我,砍伤我左肩后逃离,我追捕未果放弃了。”
“说话说清楚点,赛灵斯大小姐的侍从会无缘无故攻击你吗?”
“大概……大概是他和死者交情颇深,因我杀死死者而震怒,所以……”
丹泽又打断了他:“据我调查死者和瑞卡瓦没关系。我想应该是瑞卡瓦先生一向嫉恶如仇,在不知缘由的情况下看到你斩杀死者,以为你在虐杀良民,义愤填膺,所以才拔刀的吧?”说完,他看向瑞卡瓦。
瑞卡瓦未开口,奥格塔维娅先笑道:“没错,他当时不了解情况,冲动了。”
“无论如何,此事因你而起,你总得有个交代,阿坎达尔。”说完,丹泽转向奥格塔维娅,“赛灵斯小姐,侍从间的争端自古以来由主人协商裁断,此事阿坎达尔咎由自取,我无意包庇,请您发落。”
“怎敢,双方争端我确实可以参与协商,但他是你的侍从啊,终究得你决定惩罚。”
“哎,请大小姐决定吧,无论什么惩罚,我都会落实的……不过归根结底他都是替我做事,我也摆不得干系。还请看在他长期忠心任事,且最后未伤了瑞卡瓦酿成大错的份上,略微减轻些处罚吧。”
“他不是被砍了一刀么?那就是惩罚,足够了。”奥格塔维娅大度地挥挥手。
“还不快谢谢大小姐。”
阿坎达尔立刻翻身下马,半跪在奥格塔维娅马前,激动地说:“谢谢赛灵斯大小姐!”
“还有瑞卡瓦。”丹泽说。
阿坎达尔站起,垂首道:“谢谢瑞卡瓦先生。”
“好,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奥格塔维娅满意地笑着。
“嗯,瑞卡瓦,你觉得这样的处理合适么?”丹泽问。
“合适。”瑞卡瓦微笑。
你们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中午,部队在大道旁的小树林里扎营进餐。
瑞卡瓦早早消灭完干粮,骑马溜到林外看风景。部队不久前途径的南方有一间小村落,在现在的距离上犹能看到。瑞卡瓦眺望着宁静的村落,炊烟直上,人影稀疏,一位牧羊人正牧着白云般的羊群走过村口。
凯·迪利安跃马走近:“你怎么在这儿,不去保护大小姐?”
“无聊,出来散散心。”
“记住你的岗位!”凯不满道。
“我记着呢,没有部下的近卫队长。”
“既然没有部下,就忘记‘队长’这个词,当自己是个近卫。再者,不要急,近卫队会慢慢扩充完整的。”
“呵呵,事实上你才是真正的近卫队长,我只是大小姐的侍从、玩伴。”
“那也该守在她身边。”
“……不想。”
“我是赛灵斯伯爵直属碎盾者军团的军官,约西亚是我的直系上级,我只是临时被调来保护大小姐的。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归军团,到那时,你必须担负起保护大小姐的职责。你是她亲自挑选的人,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我很感谢她,但是……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一点都不想当她的近卫队长。”
“信,当然信。”
“……为啥?”
“你看着就像个独来独往的悍匪。”
“……卧槽,话不能乱说,我哪里像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映像?”瑞卡瓦惊得扭头瞪着他。
凯一脸冷漠:“战士的直觉。”
“那你还敢让我保护大小姐。”
“你仍可拯救。”
“何以见得?”
“同骑士的直觉。”
“……”
沉默良久,凯问:“是因为阿坎达尔的事么?”
“没错,她用我的仇怨彰显她的慷慨,她轻描淡写地封死了我合法复仇的道路——这恰是我效忠她的原因之一。”
“你得习惯,大小姐总是这样。或者说,贵族们都是这样。他们依靠命令与我们交流,因此常常不懂人心。再说,阻止你的复仇其实是件好事,这能免去很多事端。”
“……我本以为她会问问我的想法……大概是我真得想太多了……”
“兰若斯少爷的言论确实有偏颇之处,误导之嫌,但你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作为前辈我得奉劝一句,以前你可能没怎么学过忍耐,但现在,你必须迅速精通忍耐。”
“……这感觉真讨厌。”
“还有……这一系列事件你最好再也不要提起。丧命的未婚夫妻两家昨夜都已向兰若斯家赔款私了。”
“赔款?”瑞卡瓦双目圆瞪,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情已经定性了。”说完,凯掉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