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小穆雷第突然大声咳嗽着,他用力抓着喉咙,此刻他的喉咙就像要被撕裂了一样。
“毒!”小穆雷第已经知道自己中招了,这艘船肯定已经被下了剧毒。
此时小穆雷第又是一阵狂咳,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
就在小穆雷第弯下腰的一瞬间,其中的一具尸体动了。
剑光一闪,一把又细又长的剑刺穿小穆雷第的胳膊,划开腰部右侧,鲜血一下子流淌出来,不过更多的是痛楚,难以忍受的痛楚,伤口就仿佛被烧红的烙铁不停地烫着。
小穆雷第不是乌迪内斯的那些手下,他的实力或许不比那些走私贩子差,但是他没有那些走私贩子的决断,也没有割自己肉的勇气。
不过小穆雷第的出手却很快,手腕一抖,数十道剑光已经划出去。
小穆雷第也是个剑客,走的路子和拉佩一样,追求的也是速度,不过他的剑法却是以划为主。
两人的剑在半空中来回碰撞,爆闪出一连串火花。
小穆雷第咬紧牙齿,他不但要忍住咳嗽,还要顶住手臂和肋下那两处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不过这也激起他的凶性,让他的剑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
比速度,拉佩并不差,但是力量就差多了,甚至他手中的剑也没小穆雷第的剑长,更没有对方的重,小穆雷第出一剑,他必须用两、三剑才能挡住。
砰——
枪响了,拉佩几乎是顶着小穆雷第的脑袋打出这一枪。
小穆雷第手中的剑一摆,剑光瞬间**开,如同一面盾牌竖在面前。
子弹打在剑光上,激起一连串涟漪,它被挡住了。
“魔法装备?”拉佩一个闪身,退开十几步和小穆雷第拉开距离。
拉佩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剑不给力,好在小穆雷第不但中毒,还被拉佩下诅咒,此刻小穆雷第能够拿出来的实力不到全盛之时的三成,而且小穆雷第担心警察会追过来,根本无心恋战,以致实力又跌掉一半。
不过拉佩自己也有麻烦,魔力变异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刚才又是下毒又是下诅咒,差一点引发魔力反噬,虽然被他强行压下去,但是现在魔力开始乱窜起来。
“你……咳……咳……是谁?”小穆雷第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到了现在,你还装什么傻?”拉佩冷笑一声。
“黑魔法师……你是……那个秘密警察。”小穆雷第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不由得露出苦涩的神情。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小穆雷第的父亲透过一个魔法师传递消息进来,告诉他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当时他差一点昏过去,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找的替死鬼,居然是秘密警察头目的父亲。
“很荣幸阁下居然还知道我这个人。”拉佩挤出一丝笑容,他一点也不急,拖时间对他有利。<!--PAGE 1-->
“你父亲的事……咳……咳……我很抱歉,这……咳……不是我的本意。”小穆雷第拼命想要辩解。
“我知道,有人策划了这一切,这个人很厉害,而且藏得很深,我怀疑他甚至不是宾尼派的人。”拉佩看上去很平静。
“你都知道……”小穆雷第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这一大半是心理作用。
“我不会放过那个幕后黑手,我会一直追查下去。但是你、你的父亲,还有瓦利派里面知道这件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因为你们差一点把我父亲推入深渊,如果他真的出了事,倒霉的绝对不只他一个人。以往大家是怎样对**杀人犯的家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拉佩的语气中充满怨毒。
“我看你……是找不到……咳……咳……咳……幕后黑手……所以……咳……会生气。”小穆雷第重新举起了剑。
“可以这样认为。”拉佩说得很轻松,不过身上却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拉佩的话音落下,船上瞬间划过一道闪光,就仿佛两道闪电同时划过。
这一剑很快,拉佩和小穆雷第一出即收,同时退后两步。
小穆雷第的胸口瞬间被染成红色。拉佩同样流血了,心口下方的部位被划开一道口子。
这叫决杀,完全放弃防御,一剑定胜负。
拉佩低头看了胸口一眼,他里面穿着一件护甲,此刻护甲已经被穿透,最外面的铁板上多了一道很细的划痕,底下的几层同样被破开,可以看到翻卷的钢丝和撕裂的皮革。
如果没有这件护甲,拉佩就死定了。
拉佩同时也在庆幸,小穆雷第手中的剑并不长于穿刺,剑刃上喷吐的光芒明显长过剑尖。
鬼使神差般,拉佩的手在伤口沾了一点血,放在舌尖上舔了舔,那股血腥味顿时在他的嘴里扩散开来。
突然拉佩的瞳孔缩小,变成黄豆大小的一点,眼睛里面一大片眼白,看得异常骇人。
拉佩抬头看着月亮,月亮并不是很圆,但是那皎洁的月光倾洒在海面上激起粼粼波光。
此时拉佩毫无征兆地动了,速度快如鬼魅,在暗弱的月光下,根本看不出他的真身,只看得到一连串残影。
拉佩的剑法也变了,变得近乎于疯狂。
枪不知道被拉佩扔到哪里,他原本握枪的手现在握着另一把剑,两把剑同时狂舞,化作一片淡银色光幛。
小穆雷第也发了疯似的反击,他或许是一个混蛋,但他也是一个剑客,有着剑客的骄傲。
三把长剑来回穿刺,不时碰撞在一起。
和一开始交手时完全不同,这一次拉佩和小穆雷第都没有刻意去抵挡对方的攻击,只要避开要害就行。
转瞬间,小穆雷第的身上就多了七、八道伤口。拉佩身上也差不多,其中一道伤口在脸上,左侧的耳朵都被削成两半,但是此刻的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此刻的拉佩已经失去理智,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刺、刺、再刺,至于格挡和闪避则是本能在控制,他就像是一具机器,一具只知道战斗的机器。
唯一和机器不同的是,拉佩还有感觉,他有种强烈的饥饿感,他想喝血,特别是当他看到小穆雷第身上全被染红的时候,这种饥饿感变得难以遏制。
当的一声脆响,拉佩的剑断了,他的剑同时也是魔杖,中间是一条蛇骨,一侧是轻薄的剑刃,比不上小穆雷第手中的剑,被砍断很正常。
这个意外改变了一切。
机器不会惊讶,本能让拉佩立刻做出反应,他瞬间贴上去。
小穆雷第先是一阵狂喜,紧接着才想到要趁机干掉拉佩,但是已经晚了。
剑客玩的是近战,近战也是有距离的,剑客的距离是一公尺到三公尺之间。
拉佩突然间扑上来,一下子就变成贴身肉搏。
小穆雷第只感觉到心口一阵刺痛,他茫然地看着拉佩手中的断剑,这把剑只剩下半公尺长的一截,就如同一把匕首,此刻这把匕首的顶端正在滴血。
下一瞬间,小穆雷第感觉到喉咙一痛,这一次不是被剑刺穿,而是拉佩扑上来,咬住他的喉咙。
小穆雷第最后的记忆是他的喉咙被咬开,鲜血喷涌而出,却被那个怪物一滴不剩地吸个干净。
血很腥,味道也很难闻,但是对此刻的拉佩来说,却是最美味的东西,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拉佩的身上有伤,伤得很严重,特别是护甲覆盖不到的部位甚至可以看到骨头,但是此刻所有的伤口都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这是狼人的特性,黑暗生物都有自愈的能力,其中又以狼人和吸血鬼最强。
以前拉佩的恢复能力虽然很强,却还没到这样的程度,他获得的好处更多体现在体力和魔力的恢复上,愈合能力只比普通人强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拉佩恢复了知觉,顿时被满口的鲜血呛到,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趴在船舷边上开始呕吐。
拉佩杀过人,也不在乎杀人,但是以前被他杀掉的人,要么死于他的剑,要么死于他的枪,要么死于暗器,没有一个像小穆雷第这样被他硬生生地咬死。
拉佩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人,而是越来越像怪物。
突然,远处射来一道灯光,那灯光来自灯塔,而且岸边到处是晃动的火把。
警察到了,他们听到刚才的枪声,不过他们来晚了,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
拉佩稍微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倒不怕被人发现,谁能知道这血是他吸的?
看到的人只会认为他吐血了。
刚才打得那样惨烈,拉佩和小穆雷第完全是以伤换伤,他吐两口血再正常不过。
只有一件事让拉佩在意,那就是小穆雷第喉咙上的伤口,那个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咬的,于是拉佩手指一弹,一小撮药粉覆盖在尸体上,顿时尸体上所有的伤口都开始腐烂。
此时在码头那边,警察已经攻入守备队的营地,守备队成员全都被控制起来,几个牧师正在救人,不过那几个伤得最重的守备队队员已经不可能被救活。
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安博尔·诺德正揪住老穆雷第不放,这时一个警官走过来,凑到安博尔·诺德耳边低声嘀咕几句。
安博尔·诺德顿时眼睛一亮,转头朝着老穆雷第微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用不着再为你的儿子烦恼,他再也不会给你制造麻烦了。”
老穆雷第先是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身体一阵摇晃。
“你儿子如果乖乖听话,让法律来主持公正,他未必就会死,可你们枉费心机,公然拒捕,结果反倒被打死了。”安博尔·诺德继续刺激老穆雷第。
“这也是一种公正,正义的公正。”阿尔德鲁显得异常激动地道。
“阁下手上应该有班克·穆雷第**杀人的证据吧?”安博尔·诺德随口问道,他这样问完全是因为好奇,刚才拉佩怀疑根本就没证据,他想弄个明白。
“我只能证明穆雷第先生曾经修改过卷宗,只能证明他们试图掩盖真相,并不能证明班克·穆雷第就是凶手。如果他不拒捕,到了法庭上,他完全有机会脱罪,但是他做出错误的选择,所以我才说这是正义的公正。”
阿尔德鲁很坦白,不过他的回答更像是在刺激老穆雷第。
老穆雷第的脸一阵发紫,紧接着一口血喷出来。
“这同样也是正义的公正。”阿尔德鲁两眼放光,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他看上去有些疯狂。
“你手上的那些证据能够让我看吗?虽然罪犯死了,但这件案子必须了结。”
安博尔·诺德又狠狠地踩了老穆雷第一脚,这些证据全都和老穆雷第有关,显然他打算揪着不放,把老穆雷第也一棒子打死。
“能够为您效劳,这是在下的荣幸。”阿尔德鲁立刻接受安博尔·诺德的提议,他对于穆雷第一家充满仇恨。
“阿尔德鲁先生,我曾经得罪过你吗?”老穆雷第咬牙切齿地问道。
老穆雷第确实想要弄明白这件事,同时还有另一个目的,只要阿尔德鲁说有仇,那么证据就会受到质疑,没人能够保证这不是陷害。如果阿尔德鲁说没仇,他就会质疑对方在撒谎,然后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转移众人的视线。
“得罪?”阿尔德鲁狂笑起来,眼睛里全都是泪花,好半天他才指着老穆雷第的鼻子骂道:“那个被你儿子奸污并且杀害的女孩是我最爱的人!我曾经向她求过婚,那时她父亲还没破产,我确实有些高攀不上。当我得知比埃尔先生破产的消息,虽然替她难过,但是更多的是兴奋,打算第二次向她求婚。但没想到等我回到塔伦,听到的却是她死去的噩耗。我曾经发过誓,要找出杀害她的凶手,让那个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
说到这里,阿尔德鲁发疯似的冲上来,用手死死地掐着老穆雷第的脖子。
一旁的警察一拥而上,拼命把阿尔德鲁和老穆雷第拉开。
老穆雷第的脸已经被掐得发紫,不过和他的脸色相比,他的神情更加难看,因为他的图谋落空了,如果是这个仇,别人不但不会认为那些证据有问题,反而会认为证据可靠。
就在老穆雷第琢磨对策,一个东西飞进来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老穆雷第被砸了个踉跄,不过当他看清楚砸他的东西,便放声大嚎起来。
那是一颗人头,老穆雷第儿子的人头。
把人头扔过来的正是拉佩,他身上的伤表面看上去仍旧很可怕,特别是脸颊上的那一剑,从鼻梁一直延伸到耳根,不过其实里面已经长好,他故意留下表面上的伤痕,只有那被削成两半的耳朵彻底恢复原状。
拉佩一身血污地走过来,手中还拎着小穆雷第的长剑,这是他的战利品,不过这把剑同样不适合他。
“是你,原来是你杀了我儿子。”老穆雷第不像他的儿子还要猜测一会儿,他一看到拉佩,就立刻猜到拉佩的身份。
“**杀人,栽赃陷害,你们一家全是人渣,你儿子罪有应得,你也一样!”
拉佩狠狠地朝着老穆雷第啐了一口。
“你应该很清楚,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老穆雷第大声吼道,现在他儿子死了,他的名声也即将不保,他已经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你儿子也说过同样的话。”拉佩冷笑一声,紧接着他的语气变了:“你儿子**杀人,难道也是圈套?你为了帮儿子脱罪,让无辜者当替罪羊,难道也是圈套?”
拉佩一步步朝着老穆雷第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反倒觉得这是正义的公正,因为想要伸张正义的人大多没有这个实力,而有这个实力的人却都不打算伸张正义。”
这番话的打击面实在太大,甚至连拉佩的盟友安博尔·诺德也被包括在里面,不过没人会在意,因为他们相信拉佩也不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这一次要不是涉及到他的父亲,他恐怕也不会过问。
“现在,我就给你一个公正的机会。”拉佩站定下来,他脱下手套,甩手扔在老穆雷第的面前,道:“你们父子俩意图将罪名嫁祸给我的父亲,现在我杀了你的儿子,我们之间的仇怨无可化解,所以让我们用决斗来了结恩怨。”
老穆雷第看了看地上的手套,又看了看拉佩,他很想接过手套,将剑刺进拉佩的胸膛,但是他不敢这么做,因为这样只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他被杀。
老穆雷第很清楚自己儿子的实力,能够杀掉他儿子的人,杀他不会比杀一只鸡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