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得很周全么！这头龙终究是没有像西普莉老师一样接受引导的，你怎么确定她不会扰乱学院？要是她扰乱学院，其他学者失手杀了她，她不是死得更快么！”</p>

“所以我才到学院之外去等她！谁让你忽然跑来搅和的！”莱伊文怒吼道。</p>

“要不是你胡乱攻击我，平会发现吗！你难道忘记了平能够敏锐地感受到通灵学者之间斗争的气息么！”</p>

“静！”平忽然张口一吼。他的声音像游动的龙蛇一般，一直盘旋在众人的耳际，直到把他们的意识搅得昏昏沉沉，毫无说话的欲望之时才慢慢消失。</p>

“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了么？”平又问了一次。</p>

西普莉一时间感觉自己好无力。她没办法反抗平，因为平不仅力量强大，而且也是依照学院规章行事。但是，这样一来，媞拉的存在当然会公之于众，那么她……不，莱伊文的努力全部白费了……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她不怕自己被处罚，她怕的就是害了媞拉……</p>

她只能，抱着媞拉，静静地、止不住地流着眼泪。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地无助。</p>

“哎。我可以说话吗？”</p>

平斜眼瞅过去，看见爱丽丝光着脚站起来。</p>

“你是多余的人。”平说。</p>

“多余的人也是人啊！”</p>

西普莉失了魂似的转过头去，惊叫道：“爱丽丝你给我闭嘴……”</p>

她害怕爱丽丝激怒了平，会有更糟糕的结果。没想到，在激怒平之前，爱丽丝已经一脸怒火了。</p>

她头一次看见爱丽丝的眉毛立成那么夸张的角度。她的脸颊涨红，牙齿紧咬在一块儿，双手紧紧捏住腿边的裙褶，那凶狠的眼神就像要把平吃了一样。</p>

“对。”平点头道。</p>

“你为什么要惹哭艾兰娜，为什么要惹哭西普莉老师！你一个胡子大叔叔就不知道让这点吗！”爱丽丝跨着大步走过来，愤怒已经让她的恐惧全消了。</p>

“西普莉老师告诉我了，为什么我会在莱伊文前辈的花园里，因为这里对我好。我也知道莱伊文前辈去做什么秘密的事情了，她没有告诉我。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能懂西普莉老师的想法，因为我知道龙是什么处境，因为我……我也担心艾兰娜，我是艾兰娜……媞拉，我是媞拉的朋友！”</p>

平的眼神依旧平静地望着她。但是，这句话让西普莉、诺斯温德和莱伊文都吃了一惊。</p>

艾兰娜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向爱丽丝望去。</p>

“你是……你是……那天，山峰上遇到的……”</p>

“要不是你，我们或许就困在山上饿死了。”爱丽丝朝她勉强的笑了笑，又立刻恢复了怒容。</p>

“如果不是西普莉老师我早就死了，我已经死了！西普莉老师和莱伊文前辈会采取这种办法，还不是因为害怕你们这些规章造成的不良后果！难道见一个同族就是罪吗？凭什么！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断罪……”</p>

“我是律法智者（SavantofLaws）平（Ping）。”平平静地插了一句。</p>

“你是律法智者！西普莉老师说，通灵学院所有的学者都是超凡的，那么你一定懂得许多律法和律法原理了。我不懂律法，但是我知道，兰斯说，律法是为了保护善良和正义而存在的工具。从头至尾，西普莉老师只是为了见她的同族，而莱伊文前辈只是为了帮助西普莉老师，就这么简单，哪里有什么错？诺斯温德前辈也只是不想被欺骗！你们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们，难道凡人认可的东西你们就否定么？我是一个凡人，我们普通人就认为，让人哭让人痛的事是不好的。让人哭，让人痛，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因此得到什么，这种事我们普通人绝对不会认为是好事，是正确的事。但是你们这些超级聪明的人竟然能把它想成正确的事，你们的聪明还有意义吗？不为美好而只为乱七八糟的正确，这是正确吗？”</p>

“兰斯是谁？”平忽然问。</p>

“我的……骑士。”爱丽丝一口气说太多，有些喘不过气来了。</p>

“……普通人。”她补充道。</p>

“你的意思是我有错么？”平继续问。</p>

“你……不……只是，你不能按照规章那么做，因为那个规章在这一次会伤害很多人！”</p>

“你光是在说仙女龙的事，把自己忘了么？”平又问。</p>

“我……我不怕……”爱丽丝一丝不让地与平淡然的目光对视着。</p>

“喂，平。”莱伊文忽然发出冷酷而扭曲的声音。虽然被光锁束缚着，他的身体已经腾起了强烈的暗黑气息，“你要是敢……敢执行规章，不要觉得会很顺利……如果爆发十重魔剑我可能会死，但是这破锁也限制不住我的……”</p>

“莱伊文，别……”西普莉失声惊叫道。因为看莱伊文的架势，是要和平同归于尽的样子。</p>

平转过身，举起小木槌。</p>

“咚！咚！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