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照他本人的说法和其他人的证词,从他站出来阻止纷争一直到死者躺尸这段时间内。
他一没有和死者接触、二没有折返回厨房。
那这些带毒的寿司是怎么转到死者面前的?
而且这个店长自己也说了,他因为手伤的缘故,现在已经无法亲自动手捏寿司。
而且这个时机要怎么把握?
难道是一看到死者在外面和人起纷争,他就赶忙把下了毒的寿司放在传送带上,接着再站出来阻止纷争?
这么做的话,理论上倒是可行。
这家店的传送履带是从右向左的顺时针旋转。死者和比目鱼老哥其实是坐在传送带的最末端,所有做好的寿司要转一圈才能到他面前。
传送带转一圈需要五分钟,如果时间控制的好的话,理论上是可以做到投毒杀人。
而且发生争执的时候,大多数顾客都停止用餐,把注意力放在了我妻留照的身上。这样也能减少其他顾客误食毒寿司的可能性。
只是这个风险依旧还是太高了。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把其他人干掉。
难道是死者在重新坐下后,通过电子屏幕,点了一份特制寿司?
可三分钟的时间也转不过来,而且这么明显的举动……
陆仁看向比目鱼老哥,“死者和店长结束争执,重新坐回位置上后,有没有用电子屏幕点特制寿司?”
“好像是没有。”比目鱼老哥犹豫着点了点头,“我不太确定。”
“我妻先生没有另外点寿司。”一直站在我妻留照身后的店长笃定道,“如果他真点的话,店里的点单机里会有记录的。”
接着店长就带陆仁过去,亲自给他演示操作了一下机器。
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很清楚,在十二点四十一直到十二点四十五分之间,别说我妻留照,店里压根就没有顾客在这个时间点特制寿司。
厨房内的四名厨师也表示没有收到特制寿司的订单。
难不成真就是赌运气?这就有点太随机了。
粉衣大婶武村咲子下毒手法就更不提了。
如果说其他两人还可能存在某种陆仁目前不清楚的下毒方式。
那和死者隔了整整六个座位,从头到尾都没和死者有过近距离接触的武村咲子,她想下毒就只能通过传送带。
手法就是之前所推测的店长的下毒手法。
免单之后,利用死者贪婪的本性,把毒药下在了他最可能拿的寿司里。
可她也同样面临一个问题,随机性太高。万一有毒的寿司被其他人拿走呢?
而且这作案的预设前提有点太多了。
首先死者得和人起争执、接着店长得站出来免单。
如果这是预谋杀人的话,想等到这样的机会,她得等多久?
总不能时时刻刻把毒药藏在身上,一直尾随死者吧?
要这样看的话,最有可能作案的依旧还是比目鱼老哥。
因为他可以主动创造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下毒环境。
元太碰到盘子属于意外状况。
没有这一茬的话,比目鱼老哥也可以自己主动制造冲突。
比如死者以前就拿比目鱼这事奚落过他,他只要当着死者的面再拿一盘鲈鱼或者比目鱼,继续爆发冲突,引来店长。
趁着死者和店长争执之际,他就可以找机会下毒。
店长的话,就得多考虑一层,等一个死者和其他顾客冲突的时机。
不过这家店是他的主场,死者的性格又比较人憎狗嫌。等到一个下毒的机会还是蛮高的。
粉衣大婶就比较难了。
再或者,这还是一起无差别投毒案,凶手针对的不是死者,而是店长。
陆仁很清楚,如果没有柯南的干预,这个案子仅靠警方自己大概率是破不了的,至少短时间内破不了。
而破不了案,找不出真正的凶手,那责任就绝对会被新闻媒体安在这家店的头上。
陆仁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对此再清楚不过。
死者死于食物中毒什么的,随便写两句,这家店就绝对干不下去。
等下……
要这么说的话,那店长是最不可能作案的。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店,就算他再痛恨死者,也绝不可能在自己的店铺中下毒杀害死者。
警方能不能破获这起案件,等待着他的结果都不会变。
找到凶手,他被捕入狱,寿司店关门倒闭。
找不到凶手,也依旧是个关门倒闭的下场。有这样的“劣迹”在身,他很难再继续从事餐饮业。
现在就业形势这般严峻,他没了收入来源,还不如被捕入狱,起码里面还管饭。
这个代价实在过于惨痛。
要真想杀人,他完全可以学锤头男,趁着夜色给走夜路的死者一板砖。
怎么做都好过在自己的饭店下毒杀人。
排除掉店长,剩下的嫌疑人还有两个。
比目鱼老哥先不说,粉衣大婶武村咲子如果是为了针对这家店,从而选择投毒无差别杀人。
那先前的推论就要被推翻重来。
她根本就不是在等待什么死者和旁人起冲突。
她等待的其实是,柯南这一群小孩吃完寿司结账走人!
这群人一走,她就立马选择往寿司里下毒。
谁中奖都行。
当然,这个理论成立的前提是,武村咲子和店长确实有过节。
陆仁对着店长低声道:“你认识那位粉衣服的女性么?如果认识的话,和她有没有什么过节?”
“你想好了再说,我现在是在帮你。有人死在了你的店里。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店里这么多客人在,就算我不干预,你的店也能难继续干下去。”
“我确实认识她,过节的话,也确实有一些。”店长起先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被陆仁说动,“她的寿司店不是倒闭了么,原因是因为我妻先生的一篇文章。”
“但那其实只是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她店里先前一直捏寿司的老师傅退休不干了。味道相比之前差了一大截。”
“我妻先生那篇文章的措辞很严厉,但他确实没有造谣。那家店的寿司味道就是变差了。而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为什么?和你有关系?”
“嗯。那家店的老师傅正是我的师傅,我继承了他的全部手艺。师傅在退休前,曾邀请过我去撑门面。我当时也答应,只是最后因故爽约了。”
店长苦笑道,“我不是故意不去的,是我已经干不了了。答应了师傅没多久,我的手筋就被割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