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抬手擒住那名男子的手,怒道:“放肆!这里可是县令夫人的铺子,你胆敢在这里闹事,是想坐牢吗!”
一般人听到这句话,多半是要怯了。
不过这名男子好像对此一点都不在乎一般。
他将陶掌柜的反手一扭,往门外一推。
口中骂道:“大家来看啊,这个老东西,仗着自己是县令夫人的奴才,就趁我婆娘来买胭脂的时候调戏她,还天天给她写情书,要不是老子昨晚发现那婆娘不对劲,打了她一顿,她才承认,老子这个绿帽还不知道要戴多久呢!”
陶掌柜的藏在胸口的那封信,这时不知为何,突然掉了出来。
他面上一急,想冲过去捡,但是双手又被身后的男子紧紧扣着。
看热闹的人一听到这男子的说辞,立马就来了兴趣。
有人问道:“是不是你不行啊不然你那婆娘怎么要这么个老头儿也不要你”
立马有人回道:“说不定是年纪大了,玩得花呢”
“哈哈哈哈哈……”
人群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时。
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手里摇着把纸扇,在陶掌柜欲裂的目光中,弯腰捡起那封信。
将信封前后看了一遍,然后说道:“这就是这掌柜的写给你那婆娘的情书”
押着陶掌柜的那名男子高声道:“这位兄弟,在下不过是一介蛮夫,不识字,今天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将这封信读出来,让大家看看这对奸夫淫妇平时都做了些什么勾当!”
“就是啊,快读给我们听听!”
“怕不是写的些淫词浪语吧”
“哎呦,讨厌!恶心死人了!”
一旁有妇女脸上带着嫌恶的表情。
但是却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来。
那名长衫男子笑着摇了摇头。
“不要!不能打开!”
陶掌柜只觉得万事休矣!
眼下他再傻,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而且对方的目的,就是那封信!
看到陶掌柜这副模样,一开始还有些不信的人,此时都信了那短衫男子几分。
“快读出来啊!”
有人义愤填膺地喊了一声。
那名长衫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拆开了信封,然后开始读道:
“母亲亲启,见信如故,儿自嫁与韦门,侍候公婆,生儿育女,无有错漏,夫甫文垂爱于婢,儿忧其前途,杖杀婢子与其夫,甫文不解儿苦心,怨恨至今,悲哉叹哉,此生何苦……”
长衫男子越读越觉得不对劲。
他停下了朗读的声音。
旁边有人问道:“嫁与韦门夫甫文是指县令大人韦甫文吗”
“不是说是这掌柜的写给别人的情书吗”
“我知道了,这是县令夫人写的信!看样子是要送回去娘家告状的啊!”
“天呐,那就是说,是县令夫人争风吃醋,杖杀了县衙的婢子与其夫”
那青衫男子像是手中拿着灼手的炭火般,吓得一把将书信丢在了地上,转身挤进了人群。
而那名反手押着陶掌柜的短衫男子,则一把推开了陶掌柜,然后口中喊道:“好家伙,你竟然有县令夫人的私信!”
陶掌柜的脑袋“嘭”地一声撞在了地上,头晕眼花之际,还忙着要去捡信。
这时,一名穿着蓝底绣黑鱼锦衣,腰间陪着长刀的男子,蹲在了信封的前面。
陶掌柜眼睁睁看着,那名鞋子跟衣服是反色的男子,伸出手,拿起那张信纸。
此人的衣服,这是这段时间来,整个江南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江南十三骑的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