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说离婚,顾瑾言几乎是瞬间就挂断了电话。
陆清越听着电话里短促的忙音,闭了闭眼,抬手慢慢揪住了胸口的衣料。
在她二十年的生命中,除了爸爸,顾瑾言可以说是她心里最重要的男人。
她对他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但是现在,却不得不一刀一刀将他从自己心里挖出去。
因为他要对付的,甚至已经伤害了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所以她只能选择放弃他,连犹豫的余地都没有。
片刻之后,病房门被打开,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踏进来。
她坐在床上没有抬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抬,所以当男人在床边站定的时候,她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双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的笔直双腿,和笼罩下来的浓稠到呛人的烟味。
“我不同意。”
男人的嗓音极度沙哑地落下来。
陆清越这才缓缓抬起眼睛:“什么”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同意离婚。”
陆清越仰着脑袋,棚顶的灯光晃得她眼睛很痛,也晃得男人英俊的五官无比的冷淡冷漠,冷漠的她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发凉,但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又忍不住冷笑出声:“凭什么”
她实在猜不出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她从来就没看懂过他。
然后便看见他很轻的勾了下薄唇,那清浅的弧度和沙哑淡漠的嗓音一样的凉薄:“就凭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
陆清越又笑了笑,伴随着心里那股汹涌的怒意,表情和声音都异常平静地说:“那我就拿掉跟他。”
“你敢!”
几乎是接着她的声音,男人就沉沉地低吼出来:“你若是敢动这个孩子,我保证会让你看到更多,你不想看到也接受不了的事。”
陆清越对视着那双盛满怒意和危险的眼睛,心脏重重地蜷缩起来,这个曾经让她迷恋深爱的男人,此刻却恐怖得像个魔鬼。
他太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无非是爸爸和小哲,所以即便到了这种时刻,还能这般理直气壮地威胁她。
甚至笃定她不敢拿自己的亲人跟他去赌,而她也的确不敢。
她眼睛通红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顾瑾言,别逼我恨你。”
他将她的爸爸逼得脑溢血,她对他有怨有气有怒,却也没到恨的地步,毕竟血债血偿这个道理她也懂。
但是害了她的爸爸还要强行将她留在身边,却让她的心里激起了一层控制不住的恨意。
顾瑾言低眸注视着女人冰冷无温的眼睛,薄唇轻启出声:“恨我”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一道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陆小姐,您父亲醒了,说是想见你。”
爸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