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听见,当她是个透明人就好。
而陆清越听到“慢性自杀”四个字的时候脸色已经彻底不好了。
顾瑾言看着好友那张一向嬉笑怒骂却难得暴躁的脸,忍不住拧着眉头出声:“行了,废话那么多你的医院倒闭了没事儿干了吗?我死不了,你回去吧。”
何怀晟:“……”
冷冷地瞥他一眼,又嗤笑一声,然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直接转身就走了。
女医生给顾瑾言打了退烧针,又挂了消炎的输液针,忙活了半个来小时,才背起急救箱,叮嘱道:“顾先生,您的胃病真的挺严重了,还是抽空到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吧,万一严重了发生病变可就晚了。”
顾瑾言嗯了一声,淡声道:“麻烦你跑一趟。”
陆清越将医生送到门口,对方离开前又叮嘱了一句:“顾太太,顾先生的病最忌不吃早餐,现在因为饮食不规律由普通胃病癌变的病例很多,您还是劝劝顾先生不能太大意了。”
“……好。”
医生离开之后,陆清越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还是去厨房盛了一小碗粥去了客房,将粥递给他:“医生说你必须得吃早餐。”
顾瑾言不动声色地望了她两秒,然后笑着将粥碗接了过去:“头一回觉得生病了也挺好的。”
陆清越目光复杂地盯着他微微扬起的唇角:“顾瑾言,你是不是故意将自己折腾出病的?”
他薄唇依旧噙着笑:“我把自己折腾病了,咱们今天就能不去离婚了吗?”
男人的语调很平常,轻松随意的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但是这近乎温柔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里,却像是一根柔软的刺慢慢地扎在了她的心上,细细密密的疼。
何怀晟说他为她痛苦自我折磨慢性自杀,现在仔细看了才发现他这段时间真的瘦了好多,英俊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锋锐,脸色也是接近病态的苍白。
她蓦地转过身,背对他沉寂了几秒,才冷淡出声:“自然是不能的。”
虽然声音竭力控制保持着冷静,但她闭上的眼睛下面却流出两串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所以你以后还是别再折腾了,就像何怀晟说的那样,我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既不会心软也不会心疼。”
“是么。”
“是。”
“那你转过来看着我说。”
她没有接话也没有动,顾瑾言将粥碗放在茶几上,将左手背上输液针头拔了下来,然后起身走到她的身侧,淡淡的道:“别哭了,你去把证件都准备好,我换身衣服就跟你进去民政局。”
陆清越正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听到男人的声音立刻转过身,微微睁大的泪眼地看向垂首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一眼看见他正在流血的手背,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再次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冲他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明明胃痛还跑去喝酒,输液没输完就自己拔针,你是非得把身体弄垮了让我内疚难安吗?”
顾瑾言抬手去给她擦眼泪,脸上的神情似心疼似无奈:“别哭了,你别听医生瞎说,我死不了。”
结果就见女人哭得更凶了。
他微微叹息,又低低地笑:“清清,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舍不得我,那我可真的要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