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他自己心里清楚就知道。
待他,风光归京,着礼部亲自去侯府,那时候,沈亦一再点头也不迟。
母后的担心其实他是知道的,万一沈亦一只是赌气的话,却让二皇子当真了,只怕争了,便是万劫不复。
可是二皇子觉得,他身为男子,有些事情他是该承担的。
纵然身死,也甘愿。
在人这一生中,总会有个人,让你心甘情愿的成长。
可是,一旦迈出这一步,等待他的或是光芒万丈,或是万丈深渊,他总是没底。
所以,他还是想过来确定一下,看看,那日是不是幻觉。
沈亦一手指轻轻的动了动,而后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是女子,却也被沈秋河教的,如男子一般,可以顶天立地。
二皇子终是笑了,从前他可以跟肆无忌惮的在沈亦一跟前混日子,可现在许是因为心里有了鬼,便也知道了避嫌。
将要说的话说出来,便就赶紧走了。
这日子到底也快,入秋的时候,大军到了高丽,二皇子领兵也出发了。
临行的时候,沈亦一让人做了鸳鸯钗,一分为二,托人送到了二皇子的身边。可是二皇子却没有收。
毕竟是上战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不想让人在他的尸身上,找到沈亦一的东西,而后揣摩一二。
二皇子走后,朝堂又归于平静,只是飞鸽传书多些。
而太子那边却也再也没同沈亦一遇见过,哪怕在宫里赴宴,也是尽量避开了。
只是,京城中的人却也摸不透皇家的意思,沈亦一主动跟继后示好,按道理说该是铁定的太子妃了,偏偏宫里迟迟没点头。
而太子的婚事,也无人再提。
沈续皆的事,到底还是让乔故心知道了,儿子年龄这么大了,真有个情投意合的姑娘,她还是会应允的。
成亲之后,乔故心跟天下的婆母一样,有时候也会叹气,毕竟,所有人看来那妇人确实配不上沈续皆。
不过,早些年自己受的苦,却也不会让她再受了,便学着张氏的样子,努力待她好。
只是国公府那边,沈崇远的妻子是名门闺秀,跟这個妯娌并不亲厚,到底是两人身份相差有些大,面子上过的去就是了,倒是胡氏那边,与这个晚辈极为的投缘。
也似乎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她自己,高嫁之后的小心翼翼,便常来同妇人坐坐,教她待人接物的事。
而且还领着自己的儿媳,三天两头往这边跑。
府里,竟比从前还热闹。
沈亦一不是个爱在家里待着的,如今倒好了,嫂嫂进了门,家里热闹的很,也不怕乔故心孤单。
再加上新妇的性子是敦厚的,家宅和顺,沈亦一又多了个嫂子疼。
成亲才半年,新妇就怀上身孕了,家里头就愈发的热闹了,便是沈秋河脸上的笑容也比从前多。
老一辈的恩怨不提,人年岁越长,反而就越喜欢儿孙绕膝,沈秋河也不例外。
新妇一有身孕,国公府的孩子偷偷跑来祝贺小婶婶,大人这才知道,新妇手巧,会逗弄孩子,孩子喜欢她,总是过来寻她。
本来国公府的嫂嫂还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这下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口一个弟妹,倒是叫的亲切。
而在边关,那一仗打了一年半,次年腊月,二皇子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