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翰引待她很好,可却也真的冷,冷到没有半分真心。
新妇抱了褚翰引一会儿,而后缓缓的站了起来,从袖子去了一朵白色的绒花,别在发髻上。
从今日起,她的夫君便死了。
褚翰引还是坐着,哪怕外头雨停了,他还是坐着。
许久之后,褚翰引拿起了旁边的瓶子,起身拍了拍僵硬的身子,而后面对佛前,低头轻念一句,“阿弥陀佛。”
待天边泛白,褚翰引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他先是去了宁顺后的墓前,伸手在宁顺候的墓上添了一把新土。
拜自己那个探花表弟所赐,侯府的事他也知了七七八八。曾经他很是厌恶宁顺候,既对戏子深情,何必又迎娶了夫人。
既然迎娶了夫人,何必又要对前尘往事念念不忘。
时至今日,他终究活成了自己讨厌的人样子。’
褚翰引自嘲的笑了笑,天道轮回,谁也不知未来会有怎样的变化?
褚翰引在宁顺候的墓前磕了个头,在守墓人未发现的时候,悄然退去。
之后,褚翰引寻了一个风水先生,寻了块风水宝地。
那先生还笑着说,“你们佛门弟子也这般讲究?”
褚翰引笑而不答,只让先生去寻宝地。
终是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褚翰引让先生拿了银钱离开。
他徒手挖了一个坑,自己坐了进去,而后倒出瓶里的东西,一口吞下。
褚翰引头微微的往后,抬头看着天,蔚蓝的如同乔故心穿的衣裳。
褚翰引想着想着,不由的笑了一声,“乔大姑娘。”
唤了许久,不曾唤过的称呼。
脑子里似乎想着,那日母亲问自己,可愿意迎娶乔大姑娘,他怎么说的,但凭母亲做主?
褚翰引笑了,若是有机会重来一次,他一定,一定会说一句,愿意!
意识渐渐的迷离,可他满心都是乔故心,甚至在想,若是老天又灵,宝地有用,那便保佑国公府,保佑那位小小的县主,荣华富贵,于人之上。
是不是,乔故心会特别的欢喜?
褚翰引去了第三日,尸身被褚家人寻到,而后入了褚家祖坟。
人都说,褚翰引这该叫圆寂了,在人间历劫结束,回到天庭了。
对于这个说法,新妇嗤之以鼻,若真是这样,褚翰引回天的梯子还是自己送的。
得了褚翰引去了的消息,乔故心久久不言语。
外人始终不能窥探,褚翰引出事的真正消息。
甚至,乔文清都托着淑佳郡主去打探新妇,也没能问出个一二。
甚至,越问越玄乎,新妇说,有一日醒来,褚翰引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开始钻研佛法。
这般说辞,倒是同外头的不谋而合,好像真的是突然得了神佛的眼缘一样。
人死不能复生,知道的再多也无济于事,乔文清便歇了打探缘由的心思,只想着可怜了孩子了,将来若有机会,定然会照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