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那老汉一样,两条命都换不了一条命,他心里恨不恨?
将心比心,孩子去了的绝望,跟这老汉是不是也一个样?
若是太子能为何良娣杀了废太子妃,是不是也能为了那老汉,杀了何家人?
旁人或许可以偏爱,可是他是太子啊,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何良娣没有吱声,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留步。
乔故心也不知道,何良娣有没有听进去,言尽于此,剩下的只能让何良娣自己去思量去。
她现在正是心伤的时候,大约得过些日子才能想明白。她总是觉得,作宠妃没用。
可也不想想,她娘家那一门又没有什么本事,可是不用乔故心想,旁人待他们,肯定会客客气气的,这,不还是看在何良娣的面子上?
你总不能,只有觉得大富大贵才叫沾上光吧?
乔故心送了何良娣回来后,瞧着沈秋河跟太子这就喝上了,大约也只能借酒消愁了。
乔故心让人赶紧上菜,这空腹吃酒最容易醉,要是太子伤身,明个御史台参国公府的折子,估摸得堆的有什么人那么高了。
乔故心忙活了一上午,累的厉害,此刻先回去躺躺。
念珠在旁边端上清茶,“主子,看着良娣娘娘也是个苦人。”
至少,可不是如她想的那般,处处可以顺风顺水的。
念香在旁边收拾妆奁,听了念珠在那感慨,难得的说了句,“你呀,手里拿着几两的月俸,操人家那千两的心,替人愁的什么?”
人家再不济,敢跟太子争吵,你呢?
念珠吐了吐舌头,“念香姐姐说的是这个理。”面上又恢复了笑容。
念香说话素来比不上念珠刻薄,今个故意找事,也是瞧着乔故心脸上疲惫,自家的事都一大堆,再给何良娣愁着,心里不更难受?
再来,念香也是穷苦人家出生,着实理解不了何良娣这般歇斯底里做什么,错了就是错了,还得跟人争论,该如何罚吗?
人家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还在那装病也不容易。
再说何家家里出了宠妃,该严于律己,而不是眼皮子那么浅。
你瞧瞧侯府,就算宁顺候是个混不吝的,人家也没动过百姓的东西。
顾家更是权臣,莫要说下头的人了,顾相就是对沈秋河都要注意分寸。不说旁人,就说最看不上的冯兆安,人家都跟百姓同吃同住,吃了多少苦?
若自己是何良娣,不应该先羞愧吗?
当然,这话念香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毕竟,律法在这放着呢,人家也有抱怨的资格。
太子大约是被伤的厉害了,一直到天黑才离开。
本来,沈续皆听闻太子来了,心里也痒痒的很。听沈崇远说,太子还夸过他,沈续皆想要见一见,可是又怕耽误了太子的正事,是以,即便是乔故心主动问起的时候,沈续皆也说了句,“待儿只他日金榜题名,定然能立于殿下之侧。”
看沈续皆这么有骨气,乔故心笑了,便是连念香也满脸的欣慰。
人说从小看大,就看沈续皆这样,将来也能出来个清白的官。
太子离府后,沈秋河也不饿,只喝了醒酒的汤便在一旁坐着,磨蹭着不想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