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夕。
吃过丰盛的年夜饭,南宫珩和宋清羽对弈,叶翎看书,三人一起守岁。
“阿珩,你又走神。”宋清羽一局赢了却觉得无趣,因为南宫珩心不在焉得太明显,中间几步都是随手乱放。
南宫珩唉声叹气,“我家晚晚宝贝,今夜就三岁了,可我不在她身边,她会不会哭?”
“不会,”宋清羽摇头,“晚晚太小,过这么久,应该已把你忘了,不必担心。”
南宫珩瞪宋清羽,“你一个光棍儿懂什么?晚晚怎么可能把我忘了?立刻收回你方才的话!”
宋清羽神色无奈地看向叶翎,叶翎没抬头,很淡定地说“不行你们出去打一架。”
南宫珩这种状态已持续两三日,白日念,夜里想,做梦都在叫晚晚,颇有几分思女入魔的架势。
“我不想打架,我想晚晚……”南宫珩有气无力地趴下去,抓着棋子,一颗一颗往宋清羽头上砸,“我要晚晚,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晚晚,你这个混蛋……”
宋清羽伸手捏住砸过来的棋子,努力保持微笑,“不打扰了,我回去休息。”
“别,你哄哄他。”叶翎留人。
宋清羽哭笑不得,“小叶,这是你的事,我一个光棍儿,不懂他的心情。”
“不行你们俩玩儿角色扮演?”叶翎提议。
宋清羽愣住,“不合适。”让他扮晚晚,什么鬼?
南宫珩看着宋清羽摇头,“尧尧哪有我们家晚晚长得漂亮又可爱?”
宋清羽……他一个成年男人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姑娘比漂亮和可爱?
“我想出去走走。”南宫珩幽幽地说。
“小叶,你陪着,我困了,先回去。”宋清羽转身就走。真是的,他并不想跟南宫珩和叶翎夫妻俩一起守岁。没有媳妇儿,总不能连他单身的自由快乐都给剥夺了,还要被强塞狗粮?太过分。
叶翎合上书,走过来把南宫珩拽起来。
南宫珩像没骨头一样挂在叶翎身上,“小叶子,我怕是病了。”
叶翎伸手拿过铜镜,“看这个,晚晚就这样。”
南宫珩盯着铜镜看了一会儿,摇头,“不行,我也没有晚晚可爱。”
叶翎放下铜镜,拉着南宫珩在皇宫之中暴走一圈儿,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回来之后,叶翎找来针线棉花,说要送南宫珩一个礼物,让他先不要看。
南宫珩等了半个时辰,数次想要偷看,都被叶翎发现赶回去。
终于等到叶翎从屏风后过来,南宫珩立刻起身迎上,满是期待,“小叶子,礼物呢?”
叶翎唇角微勾,背在身后的手抱着一个东西,举到了南宫珩面前。
南宫珩眼前一亮!
是个萌萌的布娃娃,虽然很简单,但颇有晚晚的神韵,可爱得让人想要亲一口。
南宫珩笑着抱住,在娃娃脸颊上亲了一口,娃娃软软的香香的,瞬间感觉得到了一丝安慰。
叶翎伸手拍拍南宫珩的肩膀,“乖,去睡吧。”
南宫珩睡着的时候,娃娃就趴在他胸口。叶翎对此表示,自家男人越来越幼稚了,可可爱爱……
叶翎当然也十分思念家中孩子,不过若她跟南宫珩一样,日子干脆别过了。她一直在看书不是因为跟风不易一样痴迷医术,连除夕夜的时间都不放过,这只是她给自己找事做,消解思念的方式。
当然,叶翎相信叶缨和百里夙会照顾好她的孩子,丝毫不怀疑。
与此同时,白日来过皇宫的秦岩,尚在开元城没离开。
原老头开了多年的小酒馆,当初被一把火烧成废墟,后来那地方也没人管,原老头懒得回去看。
夜色幽暗,秦岩就坐在小酒馆的废墟上,背靠着焦黑破败的断墙,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咕咚咚地灌酒,身旁倒着几个已空了的酒坛。
最后一坛酒喝光,秦岩瘫倒在地,醉醺醺的,眼神迷离地看着漆黑夜幕中的几点星星,口中念着,“小年,小年……小年,你在哪里啊?我真的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念着念着,声音已带上哭腔,泪眼成行,竟蜷缩成一团,呜呜咽咽哭起来。
天光渐明。
秦岩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温暖的房间,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换,酒气熏人。
头疼得厉害,脸色难看,秦岩起身下床,抬脚就栽到了地上,属下连忙上前来扶。
“不用……”秦岩推开属下,自己就在地上静静地坐了不知多久,感觉缓过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爬起来,带着人离开开元城,再次踏上寻找楚明泽的路。
叶翎除夕夜给南宫珩做的娃娃,他走哪儿抱哪儿,成了皇宫里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苏棠神经病……
秦小易、苏小糖我们也想要抱着晚晚!
宋清羽莫名心酸……
叶翎我男人贼可爱吖!
苏棠……一对神经病!
不过既然已有归家计划,值得期待。若接下来两月秦岩那边没有进展,到三月他们就撤,不在这边耗着了。
当下的问题是,要走就都走,到时秦国怎么办?
“让他留下,他当初说了想当皇帝。”南宫珩伸手一指。
被点到的苏棠白眼翻出天际,“南宫老七,我还说过无数次想打死你,你怎么不让我实现一下梦想?”
“别闹,说正事。”叶翎敲了一下桌子,“这件事,听义父的。”
大家都看向秦徵,秦徵略略沉吟片刻之后说“我最近也在考虑这件事。我们来此的目的,是处理掉祸害秦国的如烟,并非为了这个皇位。既然谁也不愿留下,不如就将秦国送给魏国,这片土地统一之后,百姓自是安宁无忧的。”
“不行不行!”原老头立刻出言反对,“魏国皇室都是一群贱人!魏垣死了,他一手教出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能这么便宜他们!”
宋清羽微笑,“我有个想法。”
“清羽你讲。”秦徵点头。
“只要魏国安分,秦国就无恙。既如此,不如再用上我们已杀掉的那个魏国皇嗣。”宋清羽说。
“魏渭?”苏棠挑眉,“那个贱人!还说我是小白脸儿!怎么用?”
“我们安排一个魏渭,到魏国去,夺了魏信的皇位。这并不难。皇室内斗,臣子百姓大抵都是麻木的,只看结果。而魏垣刚死没多久,他儿子不少,魏信的皇位本来就没坐稳。”宋清羽神色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