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来了——”
不只是谁高喊了一声,声音传遍整个翠青坊,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都屏住呼吸,听着后殿传来的熙熙攘攘的声音越来越近。
只见一个紫衣的女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在后殿的偏门出现。
这女人款款走来,她身形窈窕婀娜,容貌秀美绝伦,一双丹凤眼波光粼粼,似有万种风情,她走路的姿态端庄优雅,仪态万方,让人心中敬畏三分,一袭华丽的紫衣轻纱将她曼妙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那张绝美的脸颊上没有丝毫表情,就仿佛一尊冰雕般,不怒自威。
而她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人……
是白楠。
刚才那个叫“莲姐姐”的花魁,率先俯下身行礼,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坊主”。
坊主鉴樱面无表情地站在朱砂圆台前,右手向前伸直,从她那紫色的薄纱衣袖中飞出几条青青红红的小蛇,小蛇扭动着身体,吐着信子,围绕着那朱砂圆台盘旋。
不多时,这些小蛇在众人的注视下,缠绕着圆台上的尸体,开始咬起一块一块的肉块,然后放进嘴里咀嚼,吃得津津有味,就好像是在品尝一顿美食一般。
看到那几条小蛇,众人纷纷倒抽了口凉气。
清空了尸体之后,鉴樱才露出了笑容,尽管那笑意足够妖媚,但却让众人感觉一股冷气从脚底板冒出来。
她缓步迈上圆台,那几条小蛇立刻围绕着她盘旋,不停地吐着蛇信,似乎是在向她邀功一般。
“恕小女子招待不周,今日的花销一概不计,权当是小女子给诸位赔不是。”鉴樱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珠落玉盘般清晰。
众人听闻鉴樱的话,便也不甚在意地又回到了各自的座位,继续寻欢作乐。
翠青坊中再次响起那纸醉金迷的乐声,一切都似没发生过一般。
月白和冷清歌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未知全貌,我们先离开吧。”月白握住冷清歌的手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终于在她点了头之后松了口气。
冷清歌和月白一前一后,刚行至大殿门口,就见一个女子斜靠在门前,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那模样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一条雪白的腿撑在门上挡住了去路。
鉴樱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唇瓣鲜艳欲滴,声音婉转悦耳,“二位公子何故匆匆离去,是小女子招待不周吗?”
月白见此,握着冷清歌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护在身后,这才垂了垂眼眸,淡漠的回道,“是我二人还有急事要办,不便多在此打扰。”
说话间,鉴樱已经站直了身体,她轻轻撩起衣摆,露出白皙修长的美腿,脚尖踮起,双手抱胸,笑意盈盈地看着二人,声音中带着丝丝魅惑,“公子莫急,我有几句话想和冷公子说,不知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鉴樱凑近了,冷清歌才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料味,是曾经在白楠身上出现过的淡淡地味道。
这时候,月白突然握紧了冷清歌的手臂,冷清歌抬头看向他,月白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冷清歌咬了咬嘴唇,沉思了一下,便对着月白点了点头,挥手设下结界。
冷清歌开门见山,声音里透着凉意,“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鉴樱见冷清歌对她并无明显的敌意,便也笑盈盈地凑近她,“来我这的那些男人,哪一个不是欲念丛生?那些人啊,从骨子到魂魄,都是脏的。但……你却不是,难道还不好认吗?”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恭维我了。”冷清歌冷哼一声,勾唇浅笑。
“哪里是恭维,小狐狸,我虽身在这烟水巷,但如今妖也是与时俱进的,你和狼王在综艺上眉来眼去,我自然是理解的。毕竟,女人最了解女人。”鉴樱身材婀娜,她抬着下巴,手指在冷清歌的身上缓缓游走,似乎丝毫不介意眼前人是女扮男装,“只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纯粹的美好的东西,所谓真爱,也只不过是一些虚妄的东西罢了。我猜你可能不知道,那狼王可是有未婚妻的。我本是蒲柳之身,我倒是不介意,你呢?”
冷清歌皱了皱眉头,没再言语什么。
倒是鉴樱,自顾自地继续开口,“男人嘛,总是来者不拒的。你说对也不对?”
说着说着,手指滑过她柔软细腻的脖颈,最后停留在她的锁骨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冷清歌抬眸,一把握住鉴樱的手腕,目光淡漠地望着她。
“想和你做个交易。你帮我,我也帮你。”鉴樱轻轻挑起冷清歌的下巴,轻佻地笑着。
“你说来听听。”冷清歌不为所动,反而是松开了她的手腕。
鉴樱见冷清歌没有反对,心中暗喜,面色却依旧保持着平静,“我帮你留在狼王身边,你帮我把他留在翠青坊。”
冷清歌轻哼一声,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凭你的本事,你难道留不住他?”
“留,自然是留的住的,只是多少要费些功夫。我一个女子,靠男人活着,自然比不得你,不是吗?”鉴樱笑得妩媚。
冷清歌看着面前风情万种的女人,轻嗤一声,“共侍一夫吗?”
“那倒是不用,只要在我需要的时候,让我得一点儿精血罢了。”鉴樱伸出纤长白嫩的玉臂,搭在了冷清歌的肩膀上,仿佛那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一般。
冷清歌在心里冷笑,淡漠地甩掉肩膀上的手,“给我时间让我考虑。”
“这是自然。那现在,我带你去见他?”鉴樱笑得灿烂,仿若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冷清歌没有多言,只是挥手收了结界,在看到月白一脸担心的模样,她点了点头。
鉴樱带着月白和冷清歌,进入了翠青坊的后殿。
后殿的装饰倒是繁杂,处处都是奇形怪状的花瓶,摆放的方式更是古老复杂,一些花瓶的形状竟然是一条蛇。
“这些花瓶可都是有来历的,每一个都是从千年以上的蛇尸体里挖出来的,然后再制作成了这个样子。这里面,可都藏着一条蛇的内丹,可是蛇王身上最珍贵的宝贝呢。”鉴樱娇俏地遮着嘴巴,率先解释起来,随即又妖媚的眨了眨眼睛,“你这张脸,连我看了,都难以自控呢。”
尽管冷清歌不甚介意这些言语的挑逗,可总被一个女人调侃,也着实让她无语。
后殿里无风,但那悬挂的红色纱帘却随着风四散摆动,仿若有生命一般,摇曳出一片迷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