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说交出去?不是说只是捐一部分吗?”
“不够,一部分根本不够!他们要修孤儿院,但是又不想出一分钱,就让我捐,说什么以我的名字来命名,我都要饿死了我还在乎这些虚名吗?”
王先生被戳到了伤心处,几乎声泪俱下:
“一部分,说得好听,让我留下一千万是一部分,让我留下一块钱同样是一部分!”
“这...”
屈宁一时语塞,感觉这么听起来,似乎挺大条的,要是自己介入,能不能成暂且不说,光是这三言两语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就已经有些吓人了。
如果想修孤儿院的是个人倒还好说,如果是某个集体...屈宁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过作为热点新闻的话题度,这倒绝对是够分量了。
考虑再三,屈宁还是决定先和王先生见一面。
“这样吧,王先生,如果这并非你的意愿,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不过具体的一些事情,可能还需要你告诉我,看看我的能力足部足够帮你摆脱现状。”
“你是...”王先生原本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却不想对方居然夸下如此海口,让他一时间有些好奇对方的身份。
“我叫屈宁,一个小记者。”
“屈宁?我知道你,我看过你的节目!”王先生大叫道,语气中带有强烈的惊喜。
“总之先见一面吧,或许我能帮到你呢?”
“好好好!只是自从我住的地方暴露之后,家外面现在随时都有一些拉横幅的人,我不方便出去,可能得你来找我。”
“嗯,没问题,那你加我个微信吧,就这个号码,我这就过来。”
确定好之后,屈宁出发前往了隔壁市。
坐高铁不到一个小时屈宁就到了,在王先生的提示下,屈宁从另一个小区绕到了王先生所住的小区后面,绕开监控找到一个死角翻了过去。
等到了王先生家里,距离两人挂掉电话还不到两个小时。
初见王先生,屈宁就被对方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
房间角落堆满了啤酒瓶,王先生本人看上去不到四十,此时的他双眼浮肿,充满了血丝,胡茬布满脸庞,看上去像是三四天没有打理过的样子。
屈宁从窗户往下看,果然有不少拉横幅的人。
基本上都是些什么“行善积德”“你的每一分钱都有可能换来一条鲜活的生命”之类的内容,乍看之下没什么问题,可一想到这是炮弹的糖衣,屈宁就觉得反胃,用这样高尚的话语来粉饰道德绑架,属实让人觉得恶心。
王先生尴尬地用脚扒了扒地板上的垃圾,腾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让屈宁坐下,随后伸出手。
“有些乱,抱歉,哦,我叫王天德。”
屈宁这才回过头,握住王天德的手,笑着点点头:“你好。”
没有多余的客套,坐下后屈宁开门见山:“那么王先生,说说你的情况吧,我会尽力帮你的,你既然知道我,应该明白我对不公之事有多痛恨,碰巧看到你的事,我就忍不住过来了。”
“是,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也是那些逼我捐款的人,吼了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王天德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后说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说来话长。
一个月前,我的合同到期了,但我的公司并没有续约,你也知道现在的就业环境,我还不到四十,已经算是高龄员工了,所以一到时间,就被无情地踢开了。
这已经是业内心照不宣的事情了,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当初我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为了买现在这房子,我全部身家都砸进来了,你也看得出来,装修很简陋,因为实在没闲钱了,就想着先凑合能住,以后再翻新。
也因为这个原因,我身上几乎可以说身无分文,满打满算,鞋底都翻过来,也只有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得天天吃泡面才勉强够一个月。
把最后的备用金用来还房贷那天,也是我找了半个月工作还没有着落的那天,心灰意冷之下,用最后的两块钱买了一注彩票,想碰碰运气。
本来我只是把这当作最后的挣扎,已经打算如果还找不到工作就把房子卖了回老家了。
但说来也玄,我从小到大没买过彩票,结果第一次买,就中了头奖。
我一查,浮动奖池有一千万,我当时以为我要发达了,我的人生终于要迎来曙光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我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