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从宫内出来,穆栩正要从侍卫手中接过马缰,却见蔡攸从一旁闪了出来,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露出谄媚的笑容道,“穆老弟,为兄等候多时了,还请借一步说话!”
穆栩稍一思量,便知蔡攸的目的所在,只是让他委实没有想到的是,这厮会这般沉不住气,他作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问道,“蔡兄难道一直在此等候小弟?”
蔡攸颇为不好意思的回道,“这不是有事要请教贤弟嘛,不知贤弟可愿去寒舍一叙?”
穆栩为难道,“非是小弟不给老兄面子,实在是我急着回府,去吩咐府上下人,准备大婚所需物品。”
蔡攸立时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此种小事,贤弟若相信为兄,为兄愿一力替你操办,保证不出一点差错,如何?”
穆栩一听还有这种好事,那还有什么可犹豫,当即就从善如流,随着蔡攸去了蔡府。
到了位于朱雀街的蔡府,蔡攸第一时间就将穆栩请到正堂安坐,并特意请出夫人厮见,随后又命下人准备了一桌上好酒席。
席间,蔡攸对穆栩时而恭维,时而劝酒,态度显得极为热情,待见穆栩来者不拒,他总算松了口气,借着酒兴问道,“贤弟早上那话到底何意,可否说个明白?”
“小弟那是随口一说,兄又何必放在心上?且贤兄不是说,你同王少宰乃是知己吗?”
蔡攸尴尬的一笑,“嗨,哥哥同兄弟一样,也是随口说说而已,这王黼以前就是我家老头子同党,与我多有龌龊,今番让这厮得了势,岂能不找我的麻烦?”
说完,他怕穆栩不愿帮忙,忙再接再道,“兄弟怕是还不知道,王黼和高求向来交情匪浅,但凡高求开口相求,王黼难保不会在官家那里进兄弟的谗言?”
穆栩哪里会怕这个,待过些日子娶了赵福金过门之后,他就即刻动身北上,下次再来东京时,都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还不到与朝廷翻脸的时候,交好蔡攸对穆栩来说,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再者,给王黼找点乐子也好,昨日在城门处,这家伙以为隐藏的挺好,却不知穆栩早看出来,在他以少宰相称时,其眼里冒出的不悦。
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得他了。想到这里,穆栩便道,“也罢,那我就给蔡兄出个主意。至于成不成,那就看蔡兄你的本事了!”
“兄弟但说无妨,为兄洗耳恭听!”
穆栩首先卖了个关子,“听说王黼极会揣摩官家圣意,不知可是真的?”
蔡攸一愣,虽不懂穆栩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老实回道,“确有此事,说来不怕贤弟笑话,为兄自问对官家颇为了解,可在揣摩上意这件事上,的确比不过王黼那厮。”
穆栩摇头失笑道,“兄无需气馁,此事原怪不得你,你可知王黼为什么总是可以先人一步,猜到官家的心思吗?”
“贤弟的意思是说,王黼并非是靠自家本事,而是有人暗中相助?”蔡攸自然不傻,穆栩稍一漏点口风,他便猜到了言外之意。
“不错,王黼确实有高人指点,而这个高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梁师成。”
蔡攸狠狠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道,“如此就说的通了,梁师成日日随侍官家左右,再加上在宫中经营日久,论起对官家的了解,自是无人能出其右。”
说到这里,他嘴里停顿了下,有些不解道,“可即便知道此中内情,咱们也奈何不了王黼啊,总不能红口白牙,去官家那里告密吧?
到时官家信不信先另说,但一定会同时得罪梁师成与王黼,事后必被他们报复,太过得不偿失!”
面对蔡攸的疑问,穆栩胸有成竹道,“选择向官家告密,那是下策中的下策,不可取也!最好的办法是,要让官家主动发现此事。”
“计将安出?”
“我得到一个消息,据说王黼府上后门与梁师成在宫外的住宅相通,你说要是让官家知道这事,会作何感想啊?”
蔡攸眼前一亮,顿时明白了穆栩的主意。
只因不管在哪朝哪代,只要是个天子,最忌讳的就是,外臣与内侍相互勾结,赵佶当然也不会例外。
“秒啊,只要官家能够亲眼所见,那王黼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一脸兴奋的蔡攸,穆栩接着说道,“对蔡兄而言,想确认这个消息真假,想来不是难事。至于后面该如何做,便不用小弟教了吧?”
蔡攸也不问穆栩的情报来源,只连连点头道,“贤弟的大恩大德,为兄没齿难忘,今后自当与贤弟在朝中一内一外,守望相助,共图富贵。”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就此定下了临时盟约。
……
按照大宋《会要》规定初被选尚者即拜驸马都尉,赐玉带、袭衣、银鞍勒马、采罗百匹,谓之系亲。又赐办财银万两,进财之数,倍于亲王聘礼。出降,赐甲第。余如诸王夫人之制。掌扇加四,引障花、烛笼各加十,皆行舅姑之礼。诸亲递加赐赉。
但由于穆栩身份特殊,看似名为宋臣,实际却与外藩无异,自不能与寻常驸马等同。
因此,到了九月十五之日,赵佶遣使者召穆栩进东华门,在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的见证下,于大庆殿予以接见,省去封其为驸马都尉,以及赐进士出身这一步,直接赐了玉制的腰带、靴子、尘笏、马鞍,还有红罗一百匹、银器一百对、衣料一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