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燕青不信,穆栩又着重描绘了一番吴用、李逵的样貌,燕青这下总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但他还是有些不解,
“小人尚有一事不明,那吴用即便暗使奸计,将我家主人诓到清风山去又能如何,难道他们还能强压着主人落草不成?”
穆栩当然知道吴用的算计,可这话不能明说啊,要不然该如何解释他能够未卜先知?
好在尚有许贯忠在侧,只听他道,“小乙可将那吴用的所作所为仔细讲来,小生料想其中必有缘故。”
燕青毫不迟疑,就将吴用怎么扮成算命先生,如何用血光之灾一说哄骗卢俊义,又是如何留下一首卦歌,以及让卢俊义到东南一千两百里外的巽地避祸的事讲了。
许贯忠听完,立时追问道,“那卦歌是怎么写的?”
燕青生来聪明伶俐,自是记得清清楚楚,当下就念给二人听,“卢花滩上有扁舟,俊杰黄昏独自游。义到尽头原是命,反躬逃难必无忧。”
“好一个吴用,竟如此歹毒!”许贯忠一听,哪还不知吴用打得什么算盘,当即就怒骂出声。
见燕青依旧一脸懵懂,穆栩适时提醒道,“你且将这首诗每句的头一个字连起来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燕青一面心里默念,一面口中读了出来,“卢、俊、义、反。”
方一读完,他就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嘴里结巴道,“啊,这、这是、是…”
许贯忠替燕青说出未尽之语,“这分明是一首藏头反诗,以那吴用的阴险狡诈,下一步怕是就要使人去官府告卢员外矣。”
“不行,我得去通知主人一声,好让他有个防备!”燕青起身要走,不妨这次又被许贯忠拉住。
“小乙稍安勿躁,也不急在这一时,莫如先坐下,毕竟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咱们一起合计合计,看看可有补救之处。”
燕青一想也是,忙坐下向二人诚心请教,“小人此刻心乱如麻,还请两位贤兄教我!”
许贯忠与燕青素来私交甚笃,因而他诚心为其分析道,“那反诗既然提在卢府,想来外人自是极难看到。
再者,若要官府平白无故相信卢员外会谋反,那去出首诬告之人,必得有很大的分量才行,最好还是出自卢府。小乙且细想一下,谁人最有可能?”
燕青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李固,一定是他!”
穆栩故意问道,“那李固是谁,如今又在何处?”
燕青解释道,“这李固原是东京人,因来北京投奔相识不着,冻倒在卢府门前。我家主人救了他性命,养在家中,因见他勤谨,写的算得,教他管顾家间事务。五年之内,直抬举他做了都管。一应里外家私,都在他身上,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行财管干,一家内都称他做李都管。”
说到这里,燕青舒了口气道,“好在主人此次来青州时,也把那厮带在身边。天可怜见,让小人先见了二位贤兄,如今尚有补救的机会。”
穆栩摇头道,“小乙哥若是想先一步制住那李固,那我只好给你泼盆冷水了。”
“哥哥此话怎讲?”燕青紧张的看着穆栩,生怕从其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可人往往越怕什么,就偏来什么,就听穆栩说道,“以我对吴用的了解,他既有心算计卢员外,怎会想不到这点?想来此时卢员外已被他们强请上山,而那李固也被打发回了大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