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近在咫尺的草料场,武松问道,“哥哥,咱们如何做?”
穆栩皱眉想了下,他记得原文里,积雪压塌了草料场房舍,林冲不得不在山神庙栖身,反倒因此幸运躲过一劫。不过如今多了自己这个意外因素,会不会发生变故呢?
“我去草料场查看一下,贤弟且在此稍待片刻,注意周遭动静。”
穆栩低声交代了武松一声,随即便独自去了草料场,果然发现里面房舍已被压塌。
看到这里,穆栩已然心中有数,当即便不再停留,折返回去和武松汇合后,两人便在周围找起山神庙来,幸好今日天上风雪依旧很大,倒不怕地上留下太多行踪。
二人没费多大功夫,就在来时的路上找到了一处庙宇,进入庙中,只见殿内上首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除此之外,既无庙祝,也再无旁人。
看到这番情景,穆栩猜测,林冲此刻怕是还在隔壁镇上未归,当下便和武松拍落身上积雪,二人席地坐了,取出带来的熟肉和酒,一面分食,一面说起话来。
“哥哥,我们不是要救那林教头吗,如何却在此处驻足?”
听到武松的问题,穆栩回道,“贤弟稍安勿躁,我去那草料场看过,里面房舍被积雪压塌,附近又只有此处能躲避风雪,因此我料想,他不久便至。”
武松见穆栩成竹在胸,便不再多问,倒是穆栩忽然想起一事,他记得武松好像也是周侗的徒弟,于是打听道,
“贤弟这一身武艺,是何处学来的?”
武松喝了口酒,说道,“小弟自幼力大,少年时在家乡拜了一拳师,学了些微末武艺。后来有一回,我与几个泼皮争斗,正遇上途经清河县的周侗周师傅,他老人家见小弟颇有造就之才,便收我为记名弟子,教了我拳脚功夫。”
说到这,他忍不住叹息道,“可惜恩师当年有急事在身,走的甚急,只教了半月有余,让我遗憾至今。”
穆栩笑道,“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你可知这林教头是何人?”
“小弟听柴大官人讲,林教头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武松如实答了,接着便眼前一亮,急忙出声道,“哥哥是说,那林教头也是周师傅的弟子?”
穆栩点头道,“不错,据我所知,周教师有三个徒弟出师,分别是河北卢俊义、林冲林教头,和铁枪史文恭,而林教头正是其二弟子,说来还是贤弟的师兄。”
武松这才知道,自己竟和林冲有此渊源,顿时对林冲的为人生平来了兴趣,就向穆栩打听起来。
“这…还真有些不好说。”
武松见穆栩有些迟疑,不免奇道,“可是其中有什么妨碍?”
穆栩摇头道,“没有妨碍,是因为林教头怎么说呢,他这个人有些逆来顺受了。”说着,他就将林冲与高太尉父子的恩怨区直,大致向武松讲明。
武松一听,立时暴怒道,“师兄怎的这般窝囊?人家都要害的他家破人亡了,又何必再忍那鸟气,依我说,大不了将那高衙内父子宰了,逃出东京就是。”
对武松会有这种反应,穆栩是毫不意外,前面就说了,武松和林冲看似都是被逼上梁山,可遇到不平时,两人的行事差别就出来了,武松会选择奋起反抗,林冲却选择向命运屈服。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咱们强求不得。”穆栩随口替林冲辩解了一句,然后便转移话题道,“贤弟打算何时返乡?”
武松踌躇半晌,才道,“我想送哥哥回梁山泊,然后再去阳谷寻找家兄。”
穆栩却笑着拒绝道,“你这又是何必,难道还怕路上有人,劫我的道不成?”
武松一怔,随即释然道,“说的也是,以哥哥的武艺身手,该是那些强人怕遇上哥哥才是。”
穆栩正要回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踏雪之声,立即朝武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来到虚掩的庙门前,借着白雪向外观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