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又过了几日,黛玉专程做了个东道,请后宅一众女子吃了宴,席间她做主给紫鹃和雪雁放了身契。在大伙惊讶中,又说了一事,那便是给紫鹃开了脸,从此以后就是世子的房里人。忽闻此事,穆栩一众妻妾,反应各不相同,但大抵无人提出异议,一者黛玉乃是正妻,这事无她们说嘴的地方。二者,几人都不是性子狭小之辈,自是做不出那种争风吃醋之举。既然此事过了明路,当夜穆栩就被黛玉赶去了紫鹃那里,他只得又做了回新郎。
穆栩这边连日来忙着纳妾,京里却暗流涌动。原来三日前征虏大将军陈庭突然上奏,言说叛军发生了哗变,朝庭大军趁机攻入了城池,而义忠亲王徒钰,以及原平安州节度使鲁方却都死于乱军之中。对此事他与副将冯唐不敢做主,只好快马加鞭请求皇帝示下。
要知道近日来,京里不少官员上蹿下跳,四处为义忠亲王奔走张目,想让皇帝对其从轻发落,现在传来这个消息,这些人一下就傻了眼,纷纷暗自猜疑,此事是皇帝授意陈庭两人做得。
平安州的事还没消停下去,昨日早朝时又有绣衣卫指挥使张成当庭禀报,绣衣卫千户李贺在金陵抓住了弥勒教圣女警幻。本来一众文武并未在意此事,可紧接着张成就放了个大雷,说起了那警幻的身份,竟是金陵王家之女。
此话一出,惹得整个朝堂纷纷哗然,别人倒还罢了,王子腾只觉眼前一黑,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出列跪下,向皇帝徒祯请罪,直道自己治家不严,出了这等逆贼,请陛下降罪云云。王子腾打的一手好算盘,自以为只要他能主动请罪,再有一众勋贵为他说情,说不得便能全身而退。
可王子腾却不想想,那弥勒教是做什么的勾当,再加上能站在这个朝堂的,哪个又不是人精?绣衣卫作为天子耳目,若是没有皇帝的授意,怎么会在朝堂公然凑报此事?所以王子腾期盼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别说交情一般的人了,就是同属四大家族的史家和贾家都没人出来替他说情,史鼎兄弟也就罢了,那贾琏可是他的侄女婿。
见此情形,王子腾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这回怕是要大事不好,果然随后皇帝就下令将他软禁在家,等候朝廷调查。
不说王子腾这里,且说顶着异样眼光的贾琏,方一回府连口水都没喝上,便有鸳鸯来请,说是老太太找他。他只得让平儿伺候着换了身常服,不情不愿的到了荣庆堂,到了那里一看,跟他猜想的差不多,除了王熙凤外,剩下的全是二房之人,就连贾宝玉这个万事不关心的家伙都到了。
“见过老太太,不知寻孙儿何事?”
贾母还没回话,一旁被放出来的王夫人首先就按耐不住,厉声问道,“琏儿,今日在朝堂上,你为何不替你王家叔父说情?”
贾琏对上贾母束手束脚,但却不怵王夫人,当即就冷笑着反问,“我倒是奇了,不知是谁给二太太的消息,我不过下朝走了趟绣衣卫北镇府司衙门,前后至多不过半个时辰,二太太竟能得知朝堂上发生的大事?”
“这…”王夫人一下就被问住了,迎着贾母和贾政探究的眼神,她只得期期艾艾的道,“是我二嫂派人来说得,不管怎么说,咱们贾史王薛四家从祖辈起就交好,向来同气连枝,宝玉舅舅遭人陷害,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凤丫头你说呢?”
王熙凤心里大骂王夫人拖自己下水,面上却一本正经道,“话是这个理,但此事到底该如何决断,自有老太太和府上爷们出面,咱们妇道人家又能如何?”
贾母听到王熙凤又把皮球踢到她这里,只好出声询问贾琏,“琏儿,你二婶说得没头没尾的,宝玉舅舅到底出了何事,你具体说说!”
贾琏环顾四周一圈,将视线落到贾宝玉身上后,才不怀好意的说道,“大家可还记得前头有贼人要掳走宝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