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冯紫英的回话,穆栩皱着眉头在原地走了几步,思量片刻后,说道,“天亮之前,派人去各个城门守着,不可放走一个有嫌疑之人。还有,不要因为有的人是女子,就放松警惕。”
冯紫英不敢置信道,“世子是说,那警幻也混在京里了?”
“贼人又是四下放火,又是前来救人的,来的显然不少,能组织这么大的行动,定有弥勒教身居高位之人,而那甄宝玉是警幻妖女的亲生骨肉,你说她会不会来?”
冯紫英不禁点头,“若是世子猜的不错,那这次就是抓捕那妖女的最佳时机,如果让其跑了,以后恐怕再想抓她就难了。”
对冯紫英所说,穆栩也是认可的,毕竟这回可以算是打草惊蛇,以后再想钓鱼儿上钩就难了。
二人说话间,突然瞧见张成带人赶着一辆马车而来,在他们的诧异的眼神里,远远的就道,“世子所料不差,果然有人趁着附近起火,鼓动百姓向这边躲避,想行那混水摸鱼之事。”
“那你这是?”穆栩指着马车,有些不明所道。
张成没有回话,反倒带着古怪的表情,冲冯紫英道,“冯兄弟,你这回可得请我吃酒才是。”
“请张大人吃酒自是小事,可您这话却让冯某糊里糊涂的,还请说个明白。”冯紫英是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懂张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成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穆栩二人来到马车旁,将帘子掀开,却见里面侧身躺着一个只着里衣的青年男子,待他将那人翻过来正脸朝上。穆栩和冯紫英皆是露出吃惊之色,你道为何,原来那人分明就是贾宝玉,旁的不说,其胸口所佩戴的通灵宝玉就不会作假。
“嘿,冯兄弟,为兄将你的大舅子给救了出来,你可不得请我吃酒吗?”张成拍了下冯紫英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帮弥勒妖人有点手段啊,看来是想趁乱将贾宝玉与甄宝玉掉个包,来个鱼目混珠。”穆栩一下就想到了那些人的打算,然后又不怀好意的打趣冯紫英,“这贾宝玉可是荣国府老太君的宝贝疙瘩,想来这会他们家发现人没了之后,闹得正欢呢。紫英,你讨好丈人家的机会来了。”
“哎呀,世子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冯紫英苦着脸回了一句,又问张成道,“张大人,我这舅兄人没事吧,为何这般吵闹,他竟酣睡不醒?”
“放心,我已找人看过了,他不过是中了迷药,没有什么大碍,想叫醒他也好办,找盆凉水来,泼在其脸上就是了。”
“可别,就让他这么睡吧,省的清醒过来给我找事。”冯紫英听到贾宝玉无事,顿时便不急了,还有闲心和穆栩说笑,“世子,怎么样,可要随我去荣国府看下热闹?”
“固所愿,不敢请耳。”穆栩自是不会拒绝,与冯紫英相视一笑,随即两人便留张成在此收拾残局,他们则让两名番子架着马车,朝着荣宁街而去。
且说贾府这边的情景,和穆栩所说分毫不差。
这夜刚过子时不久,贾母正自安睡,却突然被外间的吵闹之声惊醒,她有些不满的坐起身子,冲着外面责问道,“这深更半夜的,弄什么鬼呢?”
贾母问了好几次,却见无人应答,连平日里一直睡在外间替她守夜的鸳鸯也不见踪影。她这才察觉到事有不对,于是顾不得让人伺候,自个将外衣穿好,便拄着拐杖朝外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