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除了给徒祯解惑之外,还想博得陈太后对自己更多的好感。他可是比谁都清楚,陈太后在徒祯心里的地位,一旦太上皇故去之后,这位太后必能轻易左右朝政。只要太后和皇帝都向着自己,以后看谁还敢再找自己麻烦?
两人给陈太后见过礼后,她赞许的看了眼穆栩,随后语重心长的对徒祯说道,“栩儿刚说得很好,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天子,一定不能让那些臣下轻意猜到你的心思,要保持神秘,这样他们才会时刻敬畏你,不敢生出多余心思。”
徒祯若有所思的说道,“母后和表哥是说,如果遇到臣子为一件事争执不休,我不要轻易表态,等到了关键时刻再一锤定音。是这个意思吗?”
陈太后见儿子一点就透,不由大感安慰,她轻轻拍了拍徒祯的手,多日不见笑颜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徒祯见母后今日心情不错,顿时高兴起来,也有了闲心同穆栩说笑,“不是让表哥回府了吗,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再进宫?”
穆栩见他们母子此时心情都不错,便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说贾珍之事,毕竟这事太过扫兴了。
还是陈太后看了出来,不禁摇头嗔怪道,“栩儿要是有话直说便是,何必跟舅母如此生份。”
徒祯经自己母后一说,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也生气道,“是啊,自我做了皇帝,表哥就顾忌起来,一点也不爽利了。”
穆栩急忙辩解,“我是见大殿里人多眼杂,不好在这说罢了。”
陈太后看了看四下,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即便道,“也好,你们随我去凤藻宫就是。”
到了凤藻官,陈太后命太监宫娥都退下后,这才说道,“现下没了旁人,栩儿但说无妨。”
既然太后问起,穆栩也不再迟疑,当即开口说道,“绣衣卫副千户薛蟠今晨向我禀告,昨日宁国府贾珍邀他过府一叙。哪想他到了之后才知道,那贾珍竟然以练习骑射为名,在国丧期间聚众赌博、喝酒淫乐。我听后不敢怠慢,立刻就派人查了此事,发现他说得果然不假。”
陈太后听了顿时气得杏眼圆睁,狠狠的往榻上拍了一下。徒祯更是怒发冲冠,“这帮子混账,眼里还有没有君父,竟然敢在父皇的孝期做出这样的事,朕饶不了他们。”
作为一国之母,陈太后到底久经风浪,不多时就平复了心情,“那以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徒祯抢先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这就命人去抄了他们全家。”
“你啊,凡事不要冲动,先听听栩儿的意见再说。”
见陈太后问起自己意见,穆栩便说出他的想法,“娘娘、陛下,贾珍等人自是咎由自取,可宁府女眷却是无辜的,尤其是贾蓉之妻,她毕竟是先帝亲封的郡主。”
闻听此言,陈太后脸色颇为难看,“你说得可是之前册封的合浦郡主,那个前太子的遗留在民间的女儿?”因为嘉定帝是被徒钰所害,所以她自然对秦可卿没有任何好感。
穆栩早猜到她会迁怒秦可卿,连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词,“娘娘有所不知,这个秦氏之前完全蒙在鼓里,她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情。而她之所以嫁到贾家,也是徒钰一手安排,为的就是拉拢贾家。”
说到这,他决定再加一把火,故意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果然陈太后好奇追问,“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穆栩故作踌躇,过了半晌才道,“这秦氏说是嫁给贾蓉,可实际上却是贾珍对其有觊觎之心,多次想要对她下手。还好危机时刻,先皇知道了她的身份,封她做了郡主,这才阴差阳错救了其一命,否则秦氏早就被贾珍逼的自尽而亡了。”
“你说什么!”陈太后露出一副不敢置信之色,连徒祯也把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显然母子两都接受不了穆栩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