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旁观吃席喝酒?我信你个鬼哦!
于慧芝对这三个大炸弹很不太放心,万一她们不理智,红事很容易变白事,但她们不走,于慧芝也不好撵人,只能带着她们来到了新郎家属席位就坐。
“慧芝,这几位看着眼生啊?谁家的孩子?”
桌上李培风的长辈见于慧芝带着三个女孩过来,疑惑地便发问了,于慧芝只是勉强笑道:“我家的,都是我女儿。”
李培风的姥姥惊讶不已:“你什么时候认的这三位干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李启元尴尬一笑:“您不知道的事儿还多呢,回去我们再跟您讲!”
饭桌上还有人要继续追问,却被现场突然响起的鼓声所打断,浑厚如夏雷。
“咚咚~咚咚咚~”
舞台上的两个鼓手身穿红色短打掛衫,双手挥舞鼓锤擂响大鼓,鼓点从舒缓到急促,接着,另外几个手持笛、笙、萧各种传统乐器的老乐师也接连登台演奏。
“一世良缘同地久,百年佳偶天共长!燕尔新婚恭迎亲朋聚,缔结良缘诚邀贵客来……”
“大家上午好,现在是九点五十八分,欢迎各位来到李先生和赵女士的婚礼现场,我是主持人石浩……良辰吉时已到,恭请新郎入喜堂!,”
暖场表演结束,婚礼仪式开始,现场的宾朋纷纷落座,待李培风身穿一套被熨烫笔直的中山装登场后,台下响起阵阵掌声,以及微小的议论声。
从主持人的台词,开场的音乐风格,以及新郎李培风穿的服装就可以看出来,这场婚礼不是西式的,但也不是传统中式的,而是新中式,简单来说就是大杂烩。给在场的很多宾客带来了些许的新鲜感,但某些人们议论的重点不在于仪式,而是新郎!
“天,我没看错吧?怎么真是她学生李培风?我接到请柬还以为重名呢!清歌这什么情况?!!”
“情况显而易见,难怪,难怪她这届就调走了!藏得也太好了。”
“嘶,不是吧,这俩人相差多少岁来着?”
“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清歌人长的确实漂亮,加上老师的身份…呵呵,对李培风这种年轻人吸引力还是很大的,但没想到,真没想到!”
昔日北华师的同事们都被赵清歌安排在第三排右侧的一桌,此刻她们均感到匪夷所思,瞪着惊奇的双眼,一张嘴叭叭个不停。
起初的表达震惊之后,便是感慨人心难测,赵清歌之前不显山不露水,一副模范教师的样子…怎么到最后居然被自己学生拿下了?
不对,她这是老牛吃嫩草,就算长得跟天仙一样,年龄也在那摆着,即便家庭背景很好,但李培风这个青年才俊也潜力无限,所以在这帮老师们眼中;明明是老赵这个坏分子把自己学生拿下了!
呸,害群之马,利用职权之便,将手下的小鲜肉学生划拉进了碗里大快朵颐,真真拉低我们老师的职业形象!
坐在首位的陈书诚扫视了一圈,见到邻桌坐的都是教育体系的熟人,听到周围这些女老师酸里酸气的嚼舌根,干咳道:“行了,都小点声,注意影响。”
“我说陈大院长,您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一位年长的女教师试探道:“难道你早都知道了?”
陈书诚呵呵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人生在世,糊涂点挺好,知道那么多干嘛?”
成年人在步入社会后,很快便会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工作单位里和同事相处,很少能结交成真正的朋友,哪怕认识了十几年也一样。
因为同事之间是有着竞争和利益关系的,即使彼此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所以大多是表面上客气,逢场作戏。
当然了,有些特殊的职业,同事关系或许会更亲近一些,但就大学教师这一职业而言,不算特殊。
各种评先评优晋级竞争激烈,老师之间拉帮结派,各自为营,有的青椒稳扎稳打,有的教授剑走偏锋,在看似纯洁平静的象牙塔下,那才叫暗朝汹涌。
正所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而女人多的地方,宫斗则是必选剧目。
赵清歌于北华师任教那些年,完全融不进其他女同事的圈子中去,因为这些女人聊天的内容,要么是去哪里充卡做医美,谁出境旅游了,可以在保税区带护肤品,要么说自己老公今年赚了多少钱,孩子上了什么重点幼儿园。
赵清歌这个大龄未婚女青年,和身边的已婚女同事们根本没有共同话题,几次努力社交却都倍感无趣后,索性放弃。
而女人大多善妒,不少女老师都嫉妒她的样貌、家室以及副教授的职称,赵清歌又高冷地游离在她们的圈子之外,因此便有一小撮闲着没事的女老师在背后说老赵的风凉话,主要攻击她的单身问题,比如;这么大年龄还不结婚,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最后肯定要孤寡一生!
这种言论赵清歌是在无意间亲耳听过的,如今自己结婚了,那自然要请这些同事过来参加婚宴,不单是为了打她们的脸,还要让她们把自己这么多年随过的礼吐出来!!
我等到了三十四岁,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别人两个道理;
第一,我赵清歌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第二,我在北华师执教八年的青春岁月真实存在过!!
“凤凰于飞,梧桐是依。雍雍喈喈,福禄攸归……下面有请新娘,升华堂!”
音乐再起,隆重而气派。赵清歌自西南角的楼梯处缓缓现身,瞬时间,吸引了在场的几百双眼睛。
她身上的那件婚纱层层叠叠,轻纱弥漫,裙身缀满的金线绘制成繁琐的纹路,前胸和领口又被零星碎钻和宝石拼镶,散发着莹洁而纯净的光;而薄薄的轻纱水袖和下摆及拖尾三个部位却不是单纯的白色,是渐变的红,到了末端,红的好像是着了火一样,火中又带着灿灿金光,被微风轻抚,袅袅摇曳。
就好似天边的晚霞,神话中的凤凰煽动着翅膀。
“嘶,这新娘子…漂亮的好像不是人啦!!”
“我宣布,这对新人的颜值,是我这辈子参加无数场婚礼中最高的一对!”
宾客的夸赞被渐渐响起的掌声所淹没,赵清歌目视前方,直直走向舞台,余光却将昔日同事艳羡又嫉妒的表情尽收眼底,为此,她展露出一丝笑意。
而等路过于慧芝那桌的时候,见到了熟悉的那三位,看她们的脸色和自己的同事们十分相似,赵清歌笑意更甚,甚至微微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她在嘚瑟什么?!!”
徐曼凝差点没忍住起身就是一个冲锋,直接伸手把赵清歌拽下来再接一个狂怒之击。
武问月脸色也很难看,嘴里用力咀嚼着软糖,腮帮子咬的一鼓一鼓的,像是把喜糖当成了赵清歌。
黄天萱强笑着轻声讥讽:“呵呵,第一次结婚嘛,这种心情可以理解,等她下次再婚肯定就没这么激动了。”
“再婚,谁还会给她再婚的机会?!”
武问月反问过后,看向舞台上的李培风,眼神闪烁着杀机:“连洞房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你真想?”
徐曼凝欲言又止,看着恨意滔天的武问月,心中下意识想起了赶赴婚礼现场的路上,三个人在车内说出的一些气话。
但如果是真那么干的话,对赵清歌而言是不是太残忍了?
三个女孩小声交流之际,李启元和于慧芝如坐针毡,生怕她们几个冲上台前搞事情,舞台上的正主李培风自然也万分紧张。
台下的武徐黄蠢蠢欲动,心思千变万化,好像随时都要气的爆炸暂且不提,他是真没想到何以梦居然也来了,而且不同于前三位,她们虽然生气,但也懒得多看他和赵清歌一眼,根本不瞧舞台上发生什么,只是埋头秘密商讨着什么复仇计划。
唯独何以梦直勾勾盯着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嘴角还挂着神经病一样的诡异笑容……精神状态显然很不对!
这不禁让李培风胆战心惊,全程都不敢露出过于放肆的幸福笑容,表情管理相当克制,避免再度刺激到台下的四位,同时用心心相印轮流做安抚工作。
幸好,这场婚礼的流程非常简单,因为李培风之前求过婚,这个环节就此省略,二人又没找伴郎伴娘,也免掉了中间的游戏和采访环节。
所以到了正式仪式,双方家长上台讲两句,彼此交换婚戒,最后一对新人向来客道谢,这就算完事了,总时长不超过半个小时。
在这半个小时里,那四位炸弹都没有爆炸!
但李培风不敢掉以轻心,他更倾向于炸弹的引线比较长,还没烧到头,要知道,仪式虽然结束了,婚礼可还没结束呢。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此证……”
伴随着喜庆而隆重的音乐,李培风和赵清歌携手走下舞台,步入了楼梯,准备进客房去换敬酒的服装。
刚一进楼梯,没了宾客的注视,赵新娘不咸不淡地开口了:“你到底是结婚还是上战场?能不能笑的开心点?”
李培风职业假笑:“开心啊,我笑得不开心么?镜头都能拍到我后槽牙了。”
赵清歌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一会敬酒先去你父母那桌。”
“不用了吧,他俩今天都不喝酒。”
“她们不喝还有你的其他亲戚,就先去那桌!”
李培风太明白赵清歌是怎么想的了,她想用敬酒的机会,再把那三位手下败将好好羞辱一番。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难道就不怕她们玉石俱焚?
李培风无声一叹。
在新人换装之际,露台已经开席上菜,酒是好酒,什么白的红的啤的,各种酒任君挑选;宴也是中西合璧非常上档次的宴,菜名长的要命,像什么松茸菌鲜响螺炖勾翅,鸿运小金猪,蒜蓉陈村粉蒸花龙虾,以及法式洋柿子绘鸡卵子……
但如此丰盛的宴席,刚一上菜,便有人悄悄退场了。
何以梦:“时光流淌,夏始春藏,今天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想像的那样坚强。只有幻灭和失望,彻底的幻灭,真诚的失望。”
给李培风发完微信,何以梦起身离开,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伤心愤怒是肯定的,但谈不上绝望,因为早有预料,因为她清楚自己和李培风的感情意义何在,结婚也并不代表什么;还因为婚礼现场不止她一个人伤心难过,至少有三个女人陪着她一起伤心,这勉强也算是种安慰。
而且巧的是,在何以梦刚起身离桌要走的时候,那三位也准备离开了。
通过赵清歌下舞台前看她们的眼神,三人已经隐约预知到了她的坏想法,黄天萱明智地建议走人。
“我看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不如现在就走吧…那件事,路上再商量。”
“也好。”
三人向李启元和于慧芝道了别,老两口并未过多挽留,甚至心里舒了口气。
于是乎,武问月见到了何以梦的背影,四个失意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以梦?!你也来了?”
“嗯,你们也要走?”
何以梦回眸一望,略有诧异。
武问月的脸色不是很自然,在她心里这也是个情敌对手,如今却让其看到了自己失败狼狈的一面,难免有些丢脸,所以武问月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岔开话题:“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曼凝,天萱姐……”
何以梦和另外两位打了个招呼,随后沉默片刻,微微一笑:“忙着接受自己,忙着跟生活对线,忙着跟爱情说再见。嗯,咱们忙的事情应该都一样。”
“……”
“找个地方一起聊聊?”
……
四人组成的失败者联盟结伴离开婚礼现场,时刻远程监控的李培风也不知这种情况对自己究竟是好是坏。
但整场婚礼好歹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下午四点钟,李培风和赵清歌回到了家中,两个人浑身都带着酒气,往卧室的大床上一躺,或多或少有些疲倦,但更多是安心。
婚礼终于结束,从此以后,她们这对昔日的师生就是真正的两口子了。
李启元和于慧芝已经带着亲戚,坐上了返回宁远的火车,赵海奇和李馨应该在家里数礼钱,这对小两口也到了休息时间。
“你们家接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