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1 / 2)

皓月当空。

每当月圆之夜,当这种冲动上升到无法抑制的时候,我便会去寻找猎物。

闹市是一个最好的猎场。

只要还有那些愚蠢的女人存在,我就不愁没有猎物。但我只会选择那些单身女人做为我猎捕的对象,因为我不愿过分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时我看到了她,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过分暴露的衣服好像不太符合现在寒冷的天气。从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将会是我今天的目标。

没有谁能够拯救她,就像谁也帮不了其他那些女人一样,她们可以毫无保留地出卖自己,就像很久以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一样,背叛是她们的本能。她虽然已经离开了,可是,她却从没有远离我的脑海,她总是不停地出现,以不同的外表、各种各样的话语出现在我面前——就在每个满月时分。现在,她又回来了,我已经看透了她的伪装,她瞒不过我,从第一眼我就知道。

“去喝一杯怎么样?”我很绅士地问她。

她冲着我微微笑了笑,那一刻,我看到了她那深邃似海的瞳孔,似乎正在等待满月时的涨潮。那几乎使我沉醉并弥足深陷。

“酒吧已经关门了吧。”她依然微笑着说。

于是失望立时笼罩在了我的心头,因为我不能容忍自己的失败。

“不过我想回去了,你送我好吗?”

“非常荣幸。”我凑到她跟前低语着,然后轻轻地挽住她的手臂,而她并没有拒绝。

她逃不掉了。

其实每个人有时都会有一点负罪感,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应该的,我也一样。

然而她们是咎由自取,而我,则像猎人一样,有权处理每一个到手的猎物。

她的家是在一个非常偏远的地方,这很好,没有人会打扰我,我也不会惊动任何人。和我所想的一样,她邀请我进入了她的家。现在我已经更加肯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我不得不再次下手,那一刻我真的有些不舍。

她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给我。我把酒倒在杯子里,并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她。

“下一步你准备干什么?”她拿着酒杯靠近我说,“告诉我好吗?”她的嘴唇已经贴到了我的耳边,我闻到她身上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味道,那不是任何一种香水造成的,完全属于她自己。

“先去洗澡吧。”我将手慢慢放在她光滑的腰部。

她顺从地转身走向走廊的尽头。

我端起一杯斟满的酒,喝了一大口。另一只手则伸进了夹克的口袋,开始玩弄起里面一把金属的物什——那是一柄锋利的军刀。而她却没有看到我脸上浮起的那浅浅的笑意。

随着酒在身体里的流动,我的思绪开始飘向远方。

每个人都不能忘记过去,但如果可以,我想有很多人会乐意那样去做的。但我不会,因为我始终相信忘记过去就等于是背叛。

当我用这把刀割开第一个女人的喉咙时,鲜血就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在一个黑暗的小巷,那时我喝醉了。

她是一个瘦削、骨感的女人,或许那只是场买卖。然而她不应该把手搭在我肩上,更不应该抚摸我的脖颈,因为这使我把她当做是那个背叛我的人了。

我甚至不曾看清她的容貌,只记得那些血,像一片红色的薄雾。当我转身惊慌的逃跑时,我听见她发出有如漏气般“咝咝”的声音。

那是一个月圆之夜。

从此,每个这样的日子,我就会开始我的寻觅,从紧张到松弛,从无意识的追逐到有意识的谋划,这是一个自我放纵的过程,就像很多人一生总会迷恋上某一种感觉一样。

一个无法压抑的冲动。

当一声轻轻的开门声在走廊的尽处响起时,她身穿一件几乎透明的睡袍从黑暗中向我走来。在她走到我面前时,她褪去了那层似有似无的外壳。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拖鞋,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她把手架在我的肩膀上。她的眼睛在黯淡的屋子里闪着炽热的光。

我用双手把她抱了起来,慢慢地穿过方厅,走向彼岸那饰满流苏的床。她的身体好像在不停地放电,笼罩了她的全身。她使我不能再拥有完整的思维和意识,她的创造力没有边界,我想,自己将在她的身上用利刀达到欲望的最高分。

“把我放下好吗?”她说。

我很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单膝跪倒在她的腿间。我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欲望的利刃。

“亲爱的,你会喜欢这一切的,因为我需要你。”我喃喃着。

当那柄尖刀开始在黑暗中闪耀寒光时,刀刃微微有些向上翘着,就像一个猎手在决定一举击毙猎物之前那最后的敬礼一样。

我把刀冲她的喉咙割去,然而她像蛇一样把身子转了过去——令人惊异的速度。我站起来时,她已经到了卧室的门口。

她欢快地笑着,那笑声里充满着嘲弄。

“来呀,亲爱的。”她的身体在微光下开始变得有些不同。

我在那儿楞了几秒钟,有点儿吃惊,她的声音令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