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童成功宣旨,第一批被召见的居然只有包正一人,就连狄青这个统兵元帅都不禁露出羡慕的神色,众人更是连连道贺。
八贤王将包正拉至一旁,压低了声音道“文直,官家此番只召见你一人,必是有大事托付,结果如何,想必文直心中多少有了些定数?”
包正点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多半是有关与北国议和之事,只是此事本该八王千岁出面最为妥当,或者老太君这般德高望重的老臣也是上佳人选,却不知官家是怎么想的。”
“文直说笑了,经此天门阵一役,只怕官家再也不会信任皇室中人了。老太君虽是德高望重,却与北国有着血海深仇,自不是合适的人选。
文直虽只是监军,却是你一手支持狄青建立新军;此番大破天门阵,更是以文直居功至伟,更何况”
八贤王微笑道“朝中谁不知你与益儿交情不浅,只怕陛下此刻
益儿是个好孩子,官家被困,京师一度动荡,益儿的一番作为远胜当今太子,若果有那一天,还望文直能尽心辅佐于他,借此也可一展文直胸中抱负,岂非正是两全其美?”
赵恒起了退位之心?这也难怪,堂堂大艮官家遭此大败,险些就成了北国的俘虏,皇图霸业瞬间成空,赵恒又不是赵老大赵老二那样的雄主,起了隐退之心也属正常。
只怕此刻满朝臣子九成都猜到了赵恒的心思,如今看自己的目光都是火辣辣的。
包正笑了笑“多谢八王千岁提醒,包正理会的。”
在童成功的引导下,包正一步步登陆三王山顶,直入皇帐。
“包卿,文直,你终于来了,可知朕望你如望云霓?”
明亮温暖的皇帐中,赵恒面南背北而坐,依然是那位执掌大艮的皇者,只是这才短短两三个月未见,这位大艮皇帝似乎衰老了许多,两侧鬓角竟已是白如霜雪。
今年赵恒才刚满五十岁吧?而且还是二品宗师武者,按说不应该啊。
包正法眼如电,隐隐从这位赵官家的眉间看到了浓浓的暮气,甚至有了向死气转化的趋势。
若是短时间内不能有所突破,成就一品宗首,只怕赵恒很难撑到明年的生日了。
做皇帝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看看老赵操劳成什么样子了?若他不是大艮皇帝,只是一名二品武道宗师,这个年龄应该是朝气满满,随随便便就可以长命百岁才对。
“臣,包正,见过陛下,得见陛下安然,当为大艮之喜也”
法家自有法度,有很多都是从礼法中演变而来,包正自然不会因为如今修为远超赵恒而失去礼数。
“文直,包爱卿,包仙师你如今乃是陆地真仙身份,真仙入朝可见君不拜,无须如此啊。
快快请坐,你我虽为君臣,若论修为境界,包卿何尝不可为我之师。这里不是金銮殿,就请文直忘记这君君臣臣的俗礼罢。”
此刻皇帐中只有赵恒和包正、童成功三人,赵恒也不再摆君王的架子,命童成功拿来两方锦榻,与包正对面而坐,君臣促膝而谈。
“今日幸亏有文直阻住父皇,否则只怕就连朕也要成为他的牺牲品了,文直不仅有救驾之功,对朕更有救命之恩。”
赵恒长叹一声“朕错在只为一己私心贸然兴兵,害苦了多少将士,为今之计,只有还大艮百年和平,方能赎朕之罪责。
北国魔主多病,如今虽是萧后主政,牝鸡司晨,可这位萧后雄才伟略却是远胜男儿,此次议和非同小可,只怕还有许多波折,朕观满朝文武,只有文直可担此重任,有意委你为和谈都知事,全权负责与北国议和一事,不知文直意下如何?”
和谈都知事?那不就是一群嘴炮的头头儿吗?
说来倒是与包正上世的职业有些关连,他上世做律师的时候可是经常参与谈判的,对此也算是行家里手。
不过这是两国之间谈判,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骂名,甚至可能被不明就里的百姓骂成‘南奸’,实在是有些出力不讨好,包正本想拒绝,可是心意一转,决定还是答应下来。
“官家既有旨意,包正自当遵命,不过此次与北国议和,有两人必须同去,这两位都是至关重要,缺一不可。
官家若肯应允,包正便领旨,否则也只能抗旨不遵了。”
赵恒笑道“这有何难,只要是我大艮臣子,文直要谁同去,朕便下旨令其同往,休说是两个人,就是两百个,两千个,也是一切都依文直之意。”
包正点头道“这两人中一个是文渊阁大学士、天官寇准寇大人,寇大人词锋雄健,最是擅便,有他在,北臣可无语也。”
赵恒点头“寇爱卿正是合适的人选,就依文直之意,这剩下的一个,想必也是我朝中重臣了?”
“非也,此人正是康诚十七年春闱的探花郎,王安石。”
包正笑道“此人少年老成,文章沉稳有据不失轻浮,必可大用,他中试后只领了个闲职,估计是早就憋得狠了,如今正该他大展拳脚。”
“今岁春闱的探花郎?”
赵恒微微有些奇怪,满朝多少大员你不选,选一个年轻人做什么?随即想到这王安石正是包正的门生,顿时了然。
“呵呵,文直要提携他,那就是他的福气了,就任他一个”
包正道“官家就封他一个和谈副都知罢。”
“他做文直你的副职?”
赵恒顿时讶然,就连一向沉稳的童成功也不禁瞪大了双眼。
一个官场新人做副都知?包大人你准备将寇天官往哪里放,只怕寇天官是要骂娘的。
“也罢,文直既如此说,一切依你!”
赵恒看着包正,微微有些迟疑“文直,朕还有一事相询。”
“官家请说,臣听着呢。”
“若是要从太子和升王中选择一个继承皇位,文直以为哪个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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