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之辙当为后车为鉴,包正可不是个傻子。
大艮康诚十七年秋初,援助赵恒的十万大军自汴京开拔,浩浩荡荡直指幽云。
刚被包正打了龙袍近乎社会性死亡的赵冕好像得了健忘症,在圣旨中高度赞扬了包正乃是大艮柱国之臣,什么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类的好话足足说了一箩筐。
而且还是接连三请,才‘勉强’请动了包正为监军;开封府权知参与军事,哪里是以监军身份出现,这都是绝无仅有的。
民间的老百姓对此没多大反应,包大人是咱大艮朝的第一青天,担任监军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嘛。
朝中却是对此议论纷纷,诸公在包正背后不知开了多少小会,朝廷宪司大员涉及军事,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啊?
太子殿下疯了?包正于十里亭责太师、打龙袍,明显是站在了太子一党的对立面,太子如今反倒助其权柄,就不怕养虎为患?
有人笑而不语,用诡异的目光望着大相寺方向,懂的都懂,包大人如今是什么层次?明面上是一品境界,却是可以力斩妖仙的存在,北地真魔碍于超凡间的协议不可出手,包大人却是毫无顾忌,如今他这一去,正如壮汉缚童子,挽回的又是谁的面皮?
太子?这分明就是佛骨塔中那两位的意思啊此次北援包大人担任监军是假,乃是我大艮六十万大军的靠山才是真的!
想想吧,若不是这位大靠山的意思,升王殿下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担任副理监军一职?开封府权知做了监军,正牌的开封府尹却为副职,这就是提前定下了未来君臣的名分啊,佛骨塔中的那两位已有选择,党争的热闹中咱们算是看不成了
真仙入朝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香饽饽,如今傻子都能看出包正选择的多半是升王,哪里还有什么党争的可能?很多原本是太子党的,如今都在想着改换门庭。
陈玉庭表示再穷不能穷了前线的将士,官家的临时军库再有钱也不能表达户部的爱国之心啊?之前是谁说户部没钱的?经过本官一番运筹,如今是可以支持狄帅和包大人的!
这位庞太师爱徒,根红苗正的太子党亲自带着几十两银车来到狄青的军营,狄青敢说一句银子够用了他就翻脸!
什么叫做够?兵器司的金光霹雳箭是最烧钱的,别以为本官不懂战事,狄帅你的‘不死军团’发动攻势前能用金光霹雳箭覆盖射击对方多久?
当听到狄青说如今军中配备的箭枝足以覆盖敌方半个时辰后,陈玉庭连连冷笑,你这是不拿将士的命当回事儿啊?必须要足够覆盖一个时辰,钱不够就把户部的银子拿去!
狄青又不是傻子,哪有放着银子不收的?陈玉庭说得对啊,金光霹雳箭覆盖的时间越长,将士们的伤亡就越少,这是他身为主帅的责任所在。
见到狄青收了户部压箱底的银子,陈玉庭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悄悄拉着狄青的手,‘狄帅啊,以前都是误会,谁不知道我陈玉庭对升王殿下一向都是赞誉有加?都是兄弟,还请狄帅替兄弟问候包大人和升王’
有了官家临时军库和户部的大力支持,包正和狄青一手打造的这只‘不死军团’简直是武装到了牙齿,别说放在夏洲,就是放于天下,都为一等一的精锐。
大军经传送大阵直抵大名府路,而后才改为踏空战云,仿佛天兵天将,半日间便降临在涿州城外。
当日赵恒起大军五十万,分兵三路,其中呼延丕显就是自大名府路起兵,一路连取涿、莫、赢三州,连战连捷,直至与赵恒、潘美会师于幽州城下竟无一败,
以为北地魔国不过如此,却忘记了久战必疲、三鼓而衰的道理,结果被北国大败于幽州城下,彻底包了饺子。
如今重走祖父之路,呼延庆心情急切,狄青刚命令扎下大营,他便急匆匆的出班请战。
“狄元帅,包大人,末将请战首攻涿州!
只需给我五千军,三日内必破此城!”
“你要请战?”
狄青不觉皱眉,大军方至,哪有立即就攻城的道理?
这个世界虽有可以呼风唤雨云来雾去的仙师,武者也能轻易碎石裂鼎,城池却不是好攻的。
因为任何一座城池都是建立在‘地脉之穴’上,乃是前辈无数高人堪测定穴,而后花费几年乃至更长的时间方才建成;就如同真仙可以沟通天地力量,这些城池也是能够利用天地之力,再加以各种禁制阵法,一个个坚固难破。
真仙可以凭一己之力击破小县城,可是遇到这种有大军驻扎的著名坚城也不敢轻易尝试,幽云十六州更是天下坚城中的坚城,否则为何会成为大艮臣民心中永远的痛?
五千军就敢妄言三日破城?若非说这话的是呼延庆,狄青早就命人将其叉出去了。可是呼延家在军中威望太重,他也是有些顾忌。
“呼延将军,本帅得报,这涿州城有一万守军,又仗坚城之利,岂是旦夕间可破?
将军心急救援乃祖,本帅可以理解,只是攻城一事,还需计议妥当”
呼延庆一瞪眼“狄帅想是在枢密院呆久了,不知前线军事,我军新来,锐气正盛,此时不破涿州更待何时?”
“本帅已经说了,攻城之事,容后再议!”
“狄青,莫非你是怕了北国不成?救援官家当急如星火,不敢有一丝耽搁,你竟如此拖延?”
二代就是不可理喻啊,自恃为将门之后,呼延庆竟然当众顶撞一军主帅。
“大胆!”
不等狄青开口,包正已是勃然大怒“呼延庆,你非议主帅,扰乱军机,可知已触犯了军中律法?
本官既为监军,如今怎能容你?
来人啊,将这呼延庆拖出帐外,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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