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衡苦着脸道“义父教训的是。”
老太监嘿嘿冷笑“你虽该骂,可我郭槐的义子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随意构陷的。
官家德孝仁厚,难免为人所惑,咱家此来,正是要做官家的耳目,务令本案真相大白,免得让官家被人蒙蔽,有损圣威。
童公公,您说咱家说得对不对啊,咱们做臣子的,是不是应该有此忠君体国之心啊?”
说着笑眯眯地坐在了冯衡先前的位置上,冲上方的童公公象征性地抱了抱拳。
他与童成功分别担任大艮内廷司的正副总管,虽然只是个副职,背后却有庞贵妇这个大靠山,朝中更与庞太师一脉亲厚,因此丝毫不惧童成功这个正职。
童成功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郭公公此言倒是有些道理,不过你莫非真的以为冯衡是被冤枉的?”
郭槐嘿嘿一笑“冤与不冤,自然有开封府和大理寺审断,本公公来此,只是要给咱家义子一份公平而已。
若他果真有罪,不等王法加身,本公公便亲手处决了他,而后亲去圣上面前请罪。”
“嘿嘿,如此就好啊。”
童成功暗暗冷笑,顿时明白了这个老对手的心思。
冯衡牵连大案,竟引来官家注目,这只老狐狸身为冯衡的义父,又岂能不受些连累?
他主动前来听审,正是‘以进为退’,若开封府和大理寺难定冯衡罪名,他就刚好趁机发难,追责一向与庞妃一脉不合的开封府。
若是冯衡有罪,他就会第一时间厘清关系,上演一出‘大义灭亲’的好戏,再去官家面前主动请责,反倒让官家不好责罚。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什么螟蛉义子,关键时刻也不过只是他的棋子罢了。
果然郭槐看了一眼方堂镜道“方状师,你只管为冯衡代讼,有咱家在此为你做主,不过若冯衡果真有罪,你也不许为财偏私,需知天理昭昭、法网无漏!”
方堂镜一笑“郭公公放心,不过以方某看来,冯大人确实是无罪。
至少开封府和大理寺证据不足,难以证实是冯大人有罪。
包大人和王大人无非是靠着这些证人证言要定冯大人之罪,既然如此,就听方某一一质证,请国法明断!”
‘啪!’
手中折扇一合,方堂镜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包正和王龄的眼睛,语速骤然加快。
“这其一,乃是刑部贪官证言,据包大人所言,可为旁证,可在方某看来,纵然是做旁证也是苍白无力。
包大人以为乃是冯大人心虚情怯,方才买通刑部官员,不理柳金蝉所述,此乃是包大人先行认定冯大人有罪,而做出的推定,岂能做为证据?
汴京人人皆知,冯大人乃是龙襄卫副将,更是郭公公义子,加之年轻有为,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所谓‘能者怕污’,冯大人尤甚!
柳金蝉不过一名闺中女子,她能有多少见识?仅凭颜查散之色,就推定凶徒乃是冯大人,去那刑部击鼓鸣冤,将好大一个污名扣在了冯大人头上!
试问各位,冯大人何辜?
真是倾尽三江水,难洗一世名,虽然明知证据不足,柳女本该败诉,为求万一,还是不得不疏通刑部了结此案,却并未有任何加害那柳金蝉!
那柳金蝉后来自己寻死,跳井自尽,却与冯大人何干?
冯大人本忠君体国,慷慨热血一军方大将,结果却平空遭此诬陷,为洗污名不得不违背本心行了些龌龊之事,真是被逼无奈之举,每每想到此节,方某不禁要为冯大人叫屈!
为何做一名君子、做一个好人就这么的难?
冯大人,您受委屈了,方某说得可对否?”
“对,你说得对!”
冯衡老脸一红,厚着脸皮连连点头,他奶奶的,方堂镜这手颠倒黑白的本事就是传说中的儒家秘技吧?
听得本将军都差点脸红了,被你他娘的这么一说,感觉还真是有些委屈
果然是贵有贵的道理啊。
就连郭公公这样的老阴批望着侃侃而谈的方堂镜,都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
公堂上也是一片寂静,包正望着方堂镜微笑不语。
很好,像极了上世蓝星那些专门败坏律师名声的恶臭同行,老子这辈子最爱打这种人渣的脸了,你这简直就是送货上门啊!
方堂镜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包正,微微挺了下胸膛道“因此,刑部贪官的证言与本案无关,并不能旁证冯大人乃是唆使杀人的凶手!”
抱歉啊,昨天换灯管,拉扯到还在复原的刀口,今天疼的厉害,坐不太久,就先一更了。
找机会补回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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