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湖南路,还是在前朝大泽时才开始推行人道,开辟出一方良土。
在此之前,此路为南北梦泽之一,
荆湖北路在北,为‘云梦泽’;荆湖南路在南,为‘雷梦泽’。
两泽多生猛兽恶龙,其中甚至不乏化生大妖,往往出生时便具有神通传承、前代恶行,终生不得入良妖册。
历经大泽、大奉、大乾三朝,至今已有一千六百余年,雷梦泽多处已是沧海变为了桑田,
都是靠着无数的人族先辈联手良妖,诛杀泽中恶妖,建立州郡,开拓良田
可是在昔日的大泽深处,依然是穷山恶水盘距,瘴毒多年不消,偶见大妖出世,为祸一方。
说到繁荣安定,两湖路远远无法与北地中原几路可比,
乃是复妖社和南疆妖人常年渗透、盘距之地,开封府的斩妖郎于此两地折损人手最多。
日前包正几次得到官家恩旨,却唯独不见海正刚这个开封府权知出面,就是因为荆湖北路有复妖社作乱,
妖祸连绵三州七郡一十四县,海正刚带了开封府的六成精英和诸多仙师供奉坐镇此路,竟然数月不敢轻动。
如今荆湖南路竟也传来化生大妖即将出世的消息,由不得展昭不着急。
万一真是地藏蟒雀出世,再被复妖社借势为乱,荆湖北路难免也会受其影响。
荆湖两路如果同时失控,南疆妖军便敢长驱直入荆州、长沙两路府,则大艮危矣。
“过了这翠屏山脉,就是千里大泽,
那藏龙岭便隐于大泽之内,大家小心谨慎,此地已非我人道乐土,怕是有大妖潜藏!”
展昭、包正率领三百斩妖郎从汴京出发,以开封府空行法器‘席云阵’的飞行速度,一万三千里的路途,也要飞行足足一天一夜。
这已经是中品乃至部分上品修士的平均飞行速度,
若无特殊的飞行法器、又不是燃烧法力施展遁法,纵然是一品宗师,也不过如此。
三百斩妖郎隐于席云阵中,人人短袍银甲,背弓囊剑,犹如天兵降临,威风凛凛。
很快飞越了一片苍翠若碧的山脉,前方山水渐渐变得恶形恶状,
黑沼大泽中,常见几十百丈长的红鳞毒蟒翻动;穷山幽洞之间,时有五彩瘴气喷吐,几乎都要阻拦云路。
“好大的妖气!”
展昭冷喝一声“大家小心,不可轻易探出席云阵外!”
开封府斩妖郎多为一些下品修士,虽说都是些‘先天高手’,却是应付不来四品以上的大妖,更无力应付这大泽中的五彩瘴气。
展昭最能明白好奇害死猫的道理,生怕手下儿郎因此有所折损,连忙出声提醒。
“阿弥陀佛!
和尚就说了,这等穷山恶水就不是人该来的地方和尚真是可怜啊,怎么就趟了这么趟混水。”
一团金光飞行在开封府席云阵的上方,金色佛光中躺着一个邋里邋遢的穷和尚,左手卤狗腿、右手酒葫芦,一口肉一口酒,吃得满嘴油光。
正是已成三品佛修的济颠。
那日金乌老妖万里妖氛压汴京,他居然能一扇清空灵觉寺的上方天空,这份实力在汴京城都算是强者了,如今已经是开封府的一等供奉。
低头向下方看上几眼,立即叫起屈来“这次惨了,怕不是个好差事。
必须要十条狗腿一百葫芦美酒做为酬劳,展大人你究竟给不给?不给和尚可溜了。”
一眼看到站在展昭身旁的包正,和尚嘿嘿一乐“大郎大郎,你来做个见证。”
“给你!”
展昭又看了眼在另一侧飞行的梭形白光道“老鼠,你与道济大师先隐去身形,无需参与镇压那地藏蟒雀。
展某担心此事背后有复妖社的妖人算计,万一有逆妖来袭,你二人可为奇兵接应。”
“行了行了”
白光中传出白玉堂懒洋洋的声音“老猫,不是我说你,你不装能死?
还正兵奇兵的,好像你多会用兵一样,你是杨元帅呢还是呼元帅?
就给你一次面子,反正本公子也不喜欢正面出手,隐身起来还乐得悠闲呢。”
“隐身好啊,和尚与白施主一样,最喜欢偷偷摸摸在背后出手了”
“疯和尚,竟敢编排你家白爷?”
“阿弥陀佛,这条狗腿好香”
争吵声中,白玉堂跟和尚缓缓隐没于空中,用的却是佛门和道家的无形遁法。
包正看了一眼白玉堂消失的位置,心中微微惊讶,
若非亲眼得见,他怎能相信这只鼠妖修炼的竟然是正宗道法?
成为‘墨家弟子’后,岑修竹可没少教授他辨认各派功法的本事,
他是绝对不会看错的,这只锦毛鼠竟是罕见的道、妖、武三修。
就如前世蓝星传说中的那个白玉堂,才气纵横,天赋聪明,说到所学之杂,尤远胜展昭。
进入大泽中飞行不过数百里,只见前方沼泽中隐隐现出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红芒,
就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网格’中的毒水恶沼被不住蒸发,在空中形成了犹如实质般的五色毒瘴。
无数的毒虫毒蟒被热力逼出沼泽,离水就立即变得干枯、血肉全无,而后化为骨粉,成为了五色毒瘴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