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究竟如何?
在隐约听闻有阵阵杂乱惊呼声自出云村方向不断传来时,南棹晚急与身畔小妹秦楼月自出云村外那片苍翠竹林间疾步奔向那处村庄尽头庭院,心间却亦不断思绪纷扰……
在如今傲云国宿敌举兵来犯、冥界阴兵在中洲大地恣行无忌、云荒国危在旦夕的纷乱情势下,此时此刻,南棹晚所能想到令诸多村民惊慌呼喊者,惟有傲云国敌军兵卒与幽冥世界阴兵联军进犯至此。故此,南棹晚方如此心潮激荡……
然则,傲云国敌军兵卒与幽冥世界阴兵确然如此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乎?而且,泱泱云荒,即使诸官贪墨无度、百姓民不聊生,但倘若依然有诸如楚天阔大将军此等国家柱石在,云荒国军队亦断不会令敌军如此深入国家,难道云荒国朝廷时至如今依然不知敌军如何?心念至此,南棹晚在痛恨国家朝廷同时,亦不由得为已然自西北边塞沙场返京的楚天阔大将军父女担忧……
自南棹晚与秦朝弟兄两人在西北边塞沙场随云荒国征远大将军楚天阔将军殊死对抗傲云国敌军兵卒与幽冥世界阴兵联军至今,转眼间已有月余。在那无际血腥杀场间,楚天阔大将军麾下万千将士在皆由阴间亡者魂魄凝聚化形而成的幽冥世界阴兵与被其操控皆状如狂兽的傲云国敌军兵卒联军攻击下瞬间崩溃,其死伤者何止万千,大军遂至溃败。然则,南棹晚却蓦然发现,楚天阔大将军竟对幽冥世界阴兵之事毫未知情。为向云荒国朝廷报告如此战况,南棹晚遂建议楚天阔大将军离开西北边塞战场,返回国都烈王城,时至今日,亦已有月余……
若以时日与路程而论,楚天阔大将军与其女楚江秋小姐极可能皆早已返达国都烈王城。然则,时至如今,南棹晚却始终未有听闻其任何讯息自国都烈王城传来。心念至此,南棹晚遂不由得心下暗忖:难道楚天阔大将军父女皆已然在朝廷遭遇不测?虽然心下明白诸如此类情状极可能会发生,但南棹晚依然再不忍去想象,与身畔小妹秦楼月疾步向村庄奔去……
而他们尚未近得村庄,南棹晚就蓦然发现,在村庄尽头那处院落半空间,竟亦有淡淡祥云笼罩,却令南棹晚心间骤然生出些许熟稔感觉,遂不由得步履愈疾。而此时此刻,院落外已然有诸多出云村民围拢集聚在此,因那淡淡祥云而不断惊呼,同时亦有纷纷议论低语不断传来,却始终未有任何人胆敢向前详探其情状。南棹晚与身畔小妹秦楼月皆强抑心间惊慌,有些近乎莽撞地穿过身前人群,方终返家。而南棹晚在看清楚眼前院落间情状为何后,却竟愈为惊诧。
却见在那半空间,天界玄真境凤凰神族族长凤舞漫身放耀着万千明光,同时亦骤然传出阵阵悦耳凤鸣声,傲然浮立在院落里蔬菜园地上方半空,面上神情却悠然淡然,身上那火红色华丽长袍竟至无风自扬,身后那火红色及腰长发亦纷纷乱舞,竟至翩然若飞。而当南棹晚转眼望向院落间时,却见母亲与兄长秦朝皆单膝跪地,微微低首,神情谦恭。此时此刻,也许是听闻有疾步声由远至近,凤舞遂缓缓转眼冷然望向疾步赶来的南棹晚与秦楼月,面上竟极难令人觉察地浮现出细微凄然神情。
“我辈不知尊神降临草舍,未能亲迎,还望尊神恕罪1
话虽如此说,但此次身为云荒国太子的南棹晚依然没有与身畔母亲、兄长秦朝、小妹秦楼月共同屈膝在地,而是如同此前在西北浴血杀场初逢天界神灵凤舞时那般,仅仅拱手作揖行礼而已。凤舞却仿佛并不以为忤,亦未答言,仅深深注视着南棹晚,眼神却似乎有些意味深长。而就在此时,身畔兄长秦朝却蓦然低声开言:
“棹晚兄弟,若依方才母亲所言,尊神即为母亲此前所见出现在村庄内外的神秘女子……”
听闻身畔兄长秦朝此言,南棹晚不由得蓦然惊悟,同时却亦有所疑惑,遂肃然言道:“自沙场初逢尊神以来,尊神谆谆教诲,我辈始终铭记在心。然则,当初在下意欲将诸如楚天阔大将军麾下大军战败消息带回如此深山村庄,仅为借此保护故乡远离战火,别无它意,却不知尊神缘何断然将西北大军战败消息驰告天下,若致民心浮动,岂非会天下大乱?尊神此举行为,在下实为不解……”
“如今冥界灵族阴兵已然在此凡界恣行无忌,中洲沃野亦战事纷起,众生惟欲自保而犹未及。”凤舞神情愈为傲然,如此冷冷言道,“而正因如此,方须将汝云荒国大军战败消息驰告天下,如此方可令汝辈凡人早作准备。若非如此,如若那冥界灵族阴兵骤然杀至,汝辈凡人如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