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开口,“你这话什么意思?一起生活了十九年,我当然了解他。”
话虽这么说,可感受到苏姬那意味深长的注视后,他明显有些不自信起来。
身为顶级海王,如今却在一条野生鱼儿的质问下陷入被动,说实话很是耻辱。
但他没有办法。
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报恩故事,可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莫非那个在自己记忆中平平无奇的老李头,还真的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故事?
思忖间,苏姬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李郎你真的了解恩公,就会发现他其实并不是一位武夫,而是一位术士,而且,他已经登上了六楼。”
这句话刚一落下,李三思先是呆滞一瞬,随后嘴角一扯,竟然笑了起来,“你今晚是来跟我说故事的吗?老李头若是一位六楼术士,他还会心甘情愿的去做白鹿门的守城人吗?而且一做就是好几十年?你可知道,刑狱司最强大的白衣术士星魂,也才只有六楼境界?难不成老李头和……”
“奴家亲眼看到过,恩公他开了天眼。”
苏姬再一次打断他,为自己的陈述盖棺定论。
平静的语气下带着一丝对老李头的敬畏。
众所周知,开了天眼的术士,至少已经是六楼巅峰。
如果苏姬说的是真的,那老李头隐藏的也太深了吧!
李三思心态炸裂,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但他最终还是提出了质疑,“那他为何要隐瞒实力,对外宣称自己只有三楼的武夫修为?就连我都不告诉!难道真有人生性淡漠,不慕名利到了这种地步?若真如此,修行对他而言有何意义?”
苏姬沉思片刻,说道,“恩公自有他的道理,奴家不好说。”
“哼!那你又有没有想过,老李头若是一位六楼术士,他怎么可能还会病死?”
李三思冷笑道,“你听说过登上了六楼还会生病的术士吗?”
言语间的嘲讽意味很浓。
苏姬看着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李郎,你怎么知道,恩公他就一定是病死的?”
语气轻柔,但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完完整整撞入了李三思心底。
他眼神微凝,面色僵硬,所有攻势完全冷却。
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全是苏姬的最后一句话……李郎,你怎么知道,恩公他就一定是病死的?
是啊,自己怎么知道老李头一定就是病死的?
穿越过来的那一天,自己便已深陷牢狱,记忆中存储的信息直接提醒了自己,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老李头,不久前刚刚病逝。
也就是说,自己并没有亲眼看到老李头的死亡,纯粹是原主的主观记忆在引导着自己。
可若是连原主自己都不知道老李头的真正死亡原因,只是浑浑噩噩听从着外人关于老李头死因的议论,这才得知老李头可能是因病过逝的话,那么事情的真相就有进一步讨论的空间。
想到这里,李三思心头没来由升起了一丝恐惧感。
他抬起头,双眸微凝,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苏姬,无比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下,“你认为老李头不是病死的?你有什么证据?”
“正如李郎你所说,登上六楼的术士,是不可能病死的,这就是证据。”
苏姬与之对视,平静开口,“另外,后来奴家有专门去白鹿门找过恩公,想向他老人家道谢,并且希望他能认下奴家做干女儿,却被他拒绝了,可拒绝的理由让奴家疑惑了很久……”
“他说,不久后他将要出趟远门,凶吉未定,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他不想让奴家体会失去父亲的痛苦,并且告诉奴家,说如果他回不来的话,一定要记住,监察院里,还有位他放心不下的孙儿,叫李三思……”
因为老李头的托付,所以苏姬才会对自己这么好,甚至以身相许?…李三思闻言陷入沉思,“这也太狗血了吧?”
苏姬的声音仍在继续,“后来恩公确实离开了皇城,不知去了哪里,但他最后还是回来了,只是没过多久,奴家再去找他的时候,监察院里便传来了他死去的消息……”
“事后想想,恩公他就好像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一样……可奴家知道,他一定不是因病去世,而是和出的那趟远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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