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匢</pan> 至于作协会长这个位置是李羽的,还是其他人的,对于此刻的两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第七赛道——朦胧】
题目新鲜出炉,朦胧这两个字,看似宽泛,看似比乡土更好切入,但不少作者却动不了笔,正因为没有明确的指向性,他们反倒找不到角度。
这个题目写起来简单,但是想写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书房里,自从决定参加这个比赛后,他便再也没有待在现代诗协会,毕竟他是参赛选手总是待在主办方的地盘上,容易惹人说闲话。
姚崇光伏案正奋笔疾书,他半辈子的不甘,半辈子的妥协,半辈子的不情愿,曾经为了上位,他将自己的文学志向强行扭转,但此刻,他满肚子的牢骚,满肚子的委屈,在看到这个题目的第一时间,便化作一篇篇短篇流淌于他的笔下。
姚崇光明白这一仗派赢了,将会是他辉煌的开始,如果输了,只不过是梦醒罢了。
与此同时,李想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伴随着秋千的晃动,他眉头微皱。
朦胧,这种不带指向性的题目,反倒让他犯了难,倒不是不知道写什么,而是不知道到底选哪一篇。
他皱眉思索着,眺望远方,忽然看见沙滩的尽头,海浪一朵朵,潮起潮落。
刘永希正在和伍宇恒嬉戏打闹。
李想见状,忽然有了主意。
他回到屋里,拉开椅子坐下,在键盘上敲击着,屏幕上显示出两个大字,名为——受戒。
《受戒》是汪曾祺创作的短篇,发表于《bj文学》1980年第10期。作品描写了小和尚明海与农家女小英子之间天真无邪的朦胧爱情,蕴含着对生活、对人生的热爱,洋溢着人性和人情的欢歌。
受戒的作者汪曾祺老先生汪在地球被誉为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华夏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华夏最后一个士大夫。”
可想而知,他的影响力有多大,而他的短篇代表作便是——受戒。
这部作品在当时的时代,影响力也非同一般——上承京派文脉的《受戒》,曾获得《京都文学》评选的1980年度优秀短篇奖的“获奖作品”。
尽管由于题材、风格“另类”,在《受戒》问世的当年主流评论界保持沉默,但是它受到读者的欢迎,一个公社书记对汪曾祺说,他们公社开会时有两位大队书记一边开会,一边默写《受戒》中明海和小英子的对话。
时间证明,《受戒》及其后汪曾祺发表的一系列作品跳出了1949年以后文学界主流关注“宏大主题”、“宏大叙事”的藩篱,侧重于关注小人物、小事件、小生活,讴歌人情人性之美,开创了2的新格局,对寻根文学的产生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
甚至在后来,受戒还入选了华夏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最有影响力名单。
李想倒不是针对姚崇光,而拿出受戒这个杀手锏,而是觉得对于朦胧这个赛道题目,没有什么比年少的爱情更符合它的意境。
至于姚崇光早不参赛,晚不参赛,偏偏在第七赛道和他相撞,偏偏撞上了受戒。
那只能说他运气不好了。
受戒的故事只有寥寥一万两千字,但是却影响深远,故事大概讲述了——庵赵庄有座荸荠庵,庵内13岁的小和尚明海因为家里人多地少而被舅舅带来出家的。
他舅舅是庵里的当家和尚仁山。庵内和尚们并不恪守戒律,一样过着俗世的日子。
明海在第一次来庵上的的路上认识了小英子,小英子家住在荸荠庵附近,明海老往她家跑。
明海会描画,这一技艺令小英子即将出嫁的姐姐着实风光了一回——大英子照他描的画绣出来的鞋三十里方圆都传遍了。
明海和小英子一起做针织,一个画花,一个刺绣;一起栽秧、薅草、车水、放割稻子、打场看场。
四年以后,明海就要受戒,受了戒就能做“沙弥尾”,将来能做方丈。
小英子划船送他去善因寺受戒。
数天后,小英子又划船把接受过戒的明海回庵赵庄。
回来的路上,小英子要明海不要当沙弥尾也不要当方丈,天真的明海一概应下。
当小英子问他:“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明海大声说:“要。”
想到这里李想的嘴角微微上扬,键盘敲击的声音越发欢快,他对这部推崇备至,不仅是因为这部朦胧的美,和讲述了年少的爱情,最重要的是受戒歌颂人性的光辉。
【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
是十三岁来的。
这个地方的地名有点怪,叫庵赵庄。
赵,是因为庄上大都姓赵。
叫做庄,可是人家住得很分散,这里两三家,那里两三家。
一出门,远远可以看到,走起来得走一会,因为没有大路,都是弯弯曲曲的田埂。
庵,是因为有一个庵。庵叫苦提庵,可是大家叫讹了,叫成荸荠庵。
连庵里的和尚也这样叫。“宝刹何处?”——“荸荠庵。”庵本来是住尼姑的。“和尚庙”、“尼姑庵”嘛。可是荸荠庵住的是和尚。也许因为荸荠庵不大,大者为庙,小者为庵。】
一万两千字的篇幅,对于李想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罢了。
下午2点15分,受戒完成。
李想将文章上传至网站,一众网友闻风而动,都想看看朦胧这个选题,李想会写出什么样的文章。
他们还关心李想究竟能不能获得七连冠。
毕竟这一个赛道,姚崇光都赤膊上阵了。
如果连胜断在这里,或许会是很多人一辈子的遗憾。
如果李想完成七连胜,甚至创造了八连胜。
那么他将在短篇活动的历史上,甚至是在华夏文坛的历史上,又创造一个令人难以企及的高峰。
但李想究竟能不能到这一步呢?
无数人都在担心李想功亏一篑,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短篇活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李想。
在许多人看完李想前六个赛道的作品后,文坛不少人,从敌视李想转变为支持李想。
说得好听点——文坛就是作协。
说的难听点——作协也只是文坛的冰山一角罢了。
在华夏茫茫多的人海中,无数人怀有文学梦想。他们并没有加入任何一个组织。但是他们心中有文学梦。
他们并不在网上抨击李想,亦或者支持姚崇光和邓文虎的行为,他们只是默默地关注着这个领域,希望它变得越来越好。
所以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当姚崇光和邓文虎掌握着文坛的喉舌,一部分不明所以的人便开始主动地抨击李想,可是当这六部作品明晃晃地摆在众人面前,更多人便明白李想对于华夏文学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们态度的转变也就不难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