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厅院,张灯结彩。
算算日子,刘氏知道,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土猴子就能接回少奶奶。
她特地安排下人,把金家院里院外打扮了一番,虽然金东山走了的伤痛还哽在心里,但刘氏顶着压力,要给儿子再办个像样的婚礼。
金无敌没有回来,儿子再启已经问了她好几次了,都被他搪塞过去。
但大喜的日子如果还没有看见东山,那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已经长大的孩子了。
有些事情,必须要他担当起来,为了金家,也为了古羌一族的传承。
中午时分,刘氏正在厅堂发愣,一个身影悄然闪了进来,洛滨一脸的倦色,出现在刘氏面前。
“洛大哥,恁回来了,情况如何?”刘氏迫不及待地看着洛滨问道。
“啊啊。”洛滨用手不停地比划着,给刘氏传递着信息。
“您是说,土猴子没有叛逃,水家把人给送过来了。”
刘氏认真地解读着洛滨的手势,内心一宽。
“啊,啊,啊。”洛滨又用手在胸前和脖子上比划着,把路上的大致情形传递给刘氏。
“我懂了,遇见了劫匪,你出手了,没有受伤吧?辛苦你了洛大哥,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俺准备一下,迎接儿媳妇。”
刘氏看着洛滨倦色的面容,一阵心疼,这个不能言语的哑大哥,正是现今金家最大的依靠。
洛滨闪身出了厅堂,消失在院落中。
在刘氏的吩咐下,金家的库房也停止运营,所有的金家人都回到金家大宅子中,专等少奶奶的到来。
喜庆的氛围并没有减轻金再启的疑虑,他从母亲闪烁的言辞中,感觉出一丝不安。
父亲好长时间没有出现,而今却要给自己办婚事,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金家少奶奶是个啥样子,他一概不知,亲事是父亲金刀无敌定下的,不容改变。
金再启有些坐卧不安,心中的焦虑渐深。
黄昏时分,大门前,两辆马车停了下来,土猴子从马上跳了下来,招呼着:“大嫂,俺老八把少奶奶接回来了。”
“兄弟们辛苦了,燃放鞭炮,请少奶奶进门。”
刘氏眼里含着泪花儿,激动地喊道。
一阵鞭炮齐鸣,金家大院上空弥漫着冲天的喜庆。
水柔在水灵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被迎进大院,入眼处,都是金家老少热烈的目光。
“柔儿,一路辛苦了,这就跟俺进屋吧。”
刘氏已经顾不得礼节,一把拉着水柔的手,看个不停,她曾经见到水柔的时候,她还小。
见刘氏拉着水柔的手,水灵儿一下子就跳到刘氏面前:“俺是水灵儿,小姐的贴身丫环,嘻嘻。”咧嘴一笑,一口好看的玉石牙泛着光亮。
土猴子看刘氏把少奶奶领走,赶紧招呼众人搬运物品,把受伤的兄弟抬进大院耳房治疗,以免刘氏担心。
金家大院迎来少奶奶,虽然金家在生意上有许多客户,朋友,可是现如今的情形,好像有点不同了。
自打金东山没有回来后,刘氏就低调地操办着再启的婚事,她不想太过张杨,只想安安静静的地接回水柔,让他们完婚,给金家尽快传承下去。
金家的大小姐金花,对母亲草草的行事作风有些不满意。
追着母亲刘氏问:“娘,大哥的婚事怎么能这么简单呢,爹是金刀无敌,谁人不给面子,太委屈了大哥大嫂了。爹哪去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回来呢?”
刘氏瞪了金花一眼,没有言语,她让人去喊金再启,想让他尽快和水柔见面,行叩拜之礼。
此时,金再启到了土猴子的耳房,把他叫住,他要从他的空中套出实情,受伤的护卫家丁,已经让金再启起疑心了。
“八叔,你跟俺实说,俺爹是不是出事了?”
面对大少爷严肃的眼神,土猴子,知道不说实话,以再启的脾气,肯定不会放过他,会一直缠着他。
一想到,这个金家是大少爷做主了,自己还真不敢忤逆他。但有刘氏嘱咐在先,让他不能在大少爷面前透露金东山的信息,他很为难。
“那个,那个真没事,八叔这不把少奶奶给接回来了吗,赶紧完婚吧,路上遇到点麻烦,都解决了,大哥有事,暂时不能回来。”
土猴子,和刘氏一样,言语闪烁。
这让金再启,更加起疑心,他已经预感到有大事情发生。
“八叔,别再瞒着俺了,我爹出事了,对不对?快告诉我实情!”
金再启的眼睛一突,大声地逼问土猴子。
看到大少爷真急眼了,土猴子内心打着鼓,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该如何是好。
正在为难之时,有人来喊大少爷,说是老太太的命令,让他到房中去见少奶奶。
土猴子松了一口气,他被大少爷瞪了一眼,看着转身离开的金再启,内心盘算着,要不要告诉他,大哥遇难的实情。
金再启压着情绪,跟着家丁来到后院,进了母亲的房中,此时水柔和水灵儿都在,金花站在母亲的身边。
恍惚间,金再启似乎看见,坐在正中交椅上的爹,金无敌,银髯飘拂,满面红光,身形高大,神威凛凛,有一股慑人的气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