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是柳莺莺。此时,她正站在走廊里,脸色的表情也是显得有些惋惜。见薛柯枚和司机走了进来,便拉住了他们,悄悄地对他俩说道。
“......没救了?”
听到这里,薛柯枚的心仿佛是被钢针扎了一下,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那......那他们......他们人现在在哪儿?还在抢救室吗?”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又接着问道。
“......已经......已经走了,送到太平间了。”
“......太......太平间?在哪儿?”薛柯枚吃力地反问了一句,她仿佛对这三个字感到很陌生。
“......就在后面......”
柳莺莺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恐惧,她胆怯地小声说道。
“......走。”薛柯枚似乎没有感觉,她顺着走廊继续往前走着。
而柳莺莺的脚步却迟缓了下来。说句心里话,对死人,她还是有些胆怯的。
“......我......”
薛柯枚听了,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柳莺莺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薛柯枚仿佛这才明白过来,此时,杨子琪已经走向了另一个世界。此时,她们之间已经阴阳两隔了。
其实,与柳莺莺一样,对死人,薛柯枚心里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只是刚才并没有往深多想。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也不由得停住了。
可是,她转念又一想,这么多人呢,大白天,又不是自己一个人,而且,自己不管怎么说大小也是一个领导,即使心里有些恐惧,那也应该去看一看杨子琪最后一眼呀......”
“杨子琪呀,你......你丢下我,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哎呀呀......”
不远处又是一阵哭喊传了过来,可以听得出来,哭的人是垂头顿胸地嚎啕大哭。
薛柯枚抬起头看着。不用问,这个痛哭的男人声音,正是王雪飞。
“......这样哭可不行啊,会哭坏了身子的。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他身上的担子还重着呢。咱们......咱们是不是应该过去劝一劝他?别这样悲伤?......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呢?”看到这种情景,薛柯枚心里下定决心,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对柳莺莺说道。
“......这......”
柳莺莺面色为难地往走廊的深处看了看,嘴张了一下,欲言又止。
柳莺莺是个直性子的人,一般情况下,她心里想什么都能反映在脸上。
而这一次,她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的复杂,也很微妙,像是一个画家的调色板,什么样子的颜色都有。其中既有对杨子琪一家人失去生命的惋惜,也含有几分对王雪飞的一些同情,当然,这里面也丝毫掩饰不了此时对他的这个曾经的前任丈夫的几分怨恨。而且,听到王雪飞如此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杨子琪的名字,她甚至还夹杂着几分对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嫉妒。这些复杂的情感,再加上对死人的恐惧,全部都汇合在脸上了。
“......莺莺,你不用说话,只是在我后面跟着就行了,我来劝他就行。”薛柯枚也意识到柳莺莺不仅仅是胆怯,同时,她作为王雪飞的前妻,心里一定有许多为难之处,所以,她便这样劝说着。
柳莺莺咽了一口唾液,点了点头。
司机是个小伙子,他见两位女士有些胆怯,便主动走在了前面,于是,三个人便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
虽然现在依然是炎热的夏天,可是,这时候在薛柯枚的身上,却是从后背渐渐地升上来一股冰冷的凉意。
柳莺莺紧紧地跟在薛柯枚的身后,脖子也好像是不由自主地往里缩了一截。
不一会儿,在他们三个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看起来相对独立的房间,门头上面写着三个冰凉凉的字:
太平间
房间的门是关闭着的。里面又是传来了王雪飞痛不欲生的哭声。对他们三个人来讲,这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陌生,同时又是那样的熟悉。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司机到底是个男的,他往前一探,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果然,阴沉沉的房间里,摆放着几张床。在每张床上,盖着洁白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