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
贾母高坐于堂,王夫人在旁服侍,元春亦在贾母身旁,堂下楠木椅子上,贾政、贾赦两个西府的老爷俱在。
贾赦道:「母亲,贾蕴是族长,素日里他要如何儿子也管不着,只是此次贾蕴召集贾家那些世交,如此大的事情也不与咱们通气,母亲对他多好,身边好的都给了他,就是最得力的鸳鸯都赏了他,到了,他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说起鸳鸯,贾赦心里腻歪起来,自家母亲这个得力的丫鬟,他早就觊觎着,本想过些时候纳了进去,不曾想便宜了「外人」,自家母亲也是,「好东西」不紧着自家人,真是偏心,还有那鸳鸯,早先就示意过她,只是她拿话推了,贾母一说把她赏给贾蕴,她就应了,必定嫌我老了,恋着少爷。
贾母淡淡地看了贾赦一眼,蹙眉道:「蕴哥儿是贾家族长,又在外为官,如何做他心里有数,待会蕴哥儿来了,问问也就是了,你也不用多言。」
贾赦见贾母似有偏袒贾蕴之意,抿了抿唇,开口道:「母亲,话不能这么说,虽然贾蕴是贾家族长,不过那些世交不仅仅只有东府的,西府也有不少,怎么也得说一句,现在别人问起儿子这事,儿子都是一问三不知,儿子是西府的当家人,脸面都丢尽了。」
听着贾赦说自己是西府的当家人,贾母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贾赦说的话也对,他是西府承爵人,自然也就是西府的当家人,不论在西府是不是受待见,于外,贾赦都是堂堂正正的荣国公府主人。
贾母瞪了贾赦一眼,淡淡道:「你若是真在乎脸面,那就管好你自己,前儿个闹出的笑话,你心里没数,西府攒的那些银子,迟早给你败光来。」
听着贾母训起他来,贾赦悻悻不敢回话,贾母看着贾赦这幅不争气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想着这里还有人在,当给他些面子,总归是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不是。
叹了一口气,贾母看着贾政说道:「政儿,蕴哥儿这事你怎么看。」
贾政听见贾母问话,忙起身回道:「回母亲,儿子以为,蕴哥儿想必是有什么打算,等蕴哥儿来了问问便是。」
贾母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自家小儿子听话,比起那个老不修的败家顽意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正此时,王熙凤领着贾蕴走了进来,一进堂,王熙凤便满怀笑意地走上堂,邀功道:「老祖宗,人我可是请来了,您是不知道,我可是寻了半晌才寻到蕴哥儿,可是累坏了。」
贾母笑了一声,摆手道:「好了,你先到一旁去,有正事呢。」
王熙凤闻言也不废话,老实地侍立在一旁,而堂下的贾蕴见礼道:「见过老太太。」
贾母点了点头,招呼道:「蕴哥儿来了啊,坐吧!!!」
贾蕴也不废话,朝着楠木椅子走去,看见贾赦、贾政,贾蕴点头示意,贾政倒是客气,点头回应了一番,倒是那贾赦冷着一张脸,拽的跟个二万似的,贾蕴也不理会,安然坐了下来。
等侍女端上香茗,堂上的贾母开口道:「蕴哥儿,你的性子老婆子也晓得,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这次召集贾家那些世交所为何事。」
贾蕴不慌不忙,先抿了一口香茗,开口道:「也没有什么,就是请那些叔叔伯伯出来坐一坐,联络通家之谊。」
对于贾母等人,贾蕴并不会将实情告诉他们,他不指望贾府的人能帮什么忙,不拖后腿就算是好事。
贾赦闻言就忍不下去了,冷嘲道:「你这话糊弄鬼呢!!!!」
请那些叔叔伯伯只为了联络感情,这话谁相信?要是贾蕴真有这个心,以前干嘛去了
贾蕴不以为意,开口道:「哟,大老爷啊,听说你前儿个费了
不少银子买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来,不好好去享受,怎么还管起闲事来了。」
听见贾蕴的话,贾赦的脸色就有些不自在,他各处遣人购求寻觅,花费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来,名唤嫣红,生得那是个水灵,只是事是这么一个事,被贾蕴直白地说出来就太丢面子了。
此时贾赦的脸色涨的青红,猛地拍了拍几案,震动得茶盅上下跳动,怒道:「放屁,没大没小的混账顽意,怎么和长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