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殿内一片寂静,贾蕴伏在地上,静静地候着崇明帝的指示。
贾蕴之所以将元春的事情说出来,那是因为没有借口搪塞,而且寻借口搪塞,难免会让崇明帝不喜。
天子赐婚,这是荣恩,岂能推三阻四,既如此,贾蕴便将实情说出,凭借贾家此时的身份地位,贾蕴相信崇明帝不会怪罪,一个是藐视皇恩,一个是贾家颜面,二者择一,这是不用多加考虑之事,毕竟贾蕴不是那些老酸儒,颜面再大,那也比不过圣恩。
崇明帝神情淡漠,锐利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贾蕴,冷笑道:“好一个贤孝才德,你贾家就是这等门风,枉你还是贾家族长,你便是如此治理贾家,真是丢尽了老国公的脸面。”
贾蕴恭声道:“臣治宗不言,请陛下责罚。”
崇明帝嘴角微动,眼神晦暗不明,沉吟一声后,开口道:“做出何等苟且之事,你是贾家族长,作何处置。”
贾蕴抿了抿唇,回道:“臣不打算处置。”
崇明帝冷笑一声,淡淡道:“据朕所知,那贾家女是住在宁国公府,宁国公府的男丁也就只有你一人,你不打算处置,与贾家女苟且的该不是你吧!!!!”
贾蕴恭声直言道:“正是小子。”
既然话都说开了,贾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遮掩,若是欺骗崇明帝,日后崇明帝晓得了,罪过更大,还不如趁着自己圣眷正浓的时候说个仔细。
话音刚落,崇明帝一本奏折直接扔在贾蕴的身上,怒喝道:“你这混账东西,那可是你姑姑,你怎么敢,伦理纲常何在。”
贾蕴拾起地上的奏折,膝行近前,将奏折递了过去,卖巧道:“臣与大姑姑已出五服之亲,不妨事的。”
崇明帝眼神冷厉地盯着贾蕴,贾蕴见状不敢卖巧,忙膝行后退,把脑袋扣在地上。
“混账东西,那是你同宗姑姑,出了五服又如何?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府中贪图享乐,穷奢极欲,本以为你与你父亲不同,看来是一个德行。”
贾蕴闻言挑了挑眉,想要反驳一二,可却反驳不了,毕竟真要论起来,他贾蕴在这方面还真比贾珍好不到哪里去。
念及此处,贾蕴恭声道:“此事皆乃臣之罪过,与臣之姑姑无关,臣请陛下治罪。”
“你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崇明帝黑着脸说道。
贾蕴深知,他现在掌握着京营,是崇明帝与太上皇棋局中重要的棋子,不到万不得已,崇明帝是不会过度责罚贾蕴,而此时贾蕴把罪责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貌似真有恃宠而骄之嫌。
“臣绝无此意,只是此事确实是臣之罪过,早先醉酒糊涂一次后,大姑姑本欲建庵修行,是臣臣舍不得。”
崇明帝闻言一脸的黑线,喝道:“你还有脸说,身为朝廷大臣,罔顾人伦,成何体统。”
贾蕴伏头不语,现在崇明帝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没有用,还不如让崇明帝训斥两句。
果不其然,平复下来的崇明帝沉声道:“贾蕴,你打算如何处置。”
贾蕴听着崇明帝语气缓和下来,心中不由地放松下来。
其实贾蕴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操守问题,脏唐臭汉,皇家对这种事情更为清楚,做得比贾蕴过的大有人在,崇明帝心中虽是恼怒,可并不会重惩贾蕴,这也是贾蕴敢直言的缘由。
“回陛下,臣也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事府里的长辈都不知晓,要是知晓了就祸事了,还望陛下给臣支个招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