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凭之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胸前的血沫一阵阵地翻涌,眼中的神光也渐渐地黯淡下去,刘裕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他咬着的嘴唇,都已经渗出了血,用力地点头道:“我,我答应你!”</p>
渐渐地,檀凭之的手,连同他的身份,慢慢地冰冷了下来,而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满意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围上了足有上千名的北府将士,每个人都脱下了头盔,饱含热泪,看着这位神箭手,为他送最后的一程。</p>
刘裕擦干了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眼中尽是坚定的战意,看向了建康城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道:“重伤员留下收尸,厚葬两军将士,还能动的,随我出发,目标,建康!”</p>
刘毅阴沉着脸,站在刘裕的身边,他的眉头一皱:“寄奴,这一战打得太惨烈了,瓶子以下,前军几乎大半战死,余者包括你在内也都身负重伤,我们刚才一路急行,后面虽然跟了十里八乡的村民,但一时间无法把村民给武装上阵,现在可用的兵力,不到两千,虽然我们连破了桓玄的两路精兵,但他大军还在,我们师老力竭,已是疲兵,不如暂时休整,现在罗落桥在我们手中,进退自如,不必这样拼吧。”</p>
何无忌也说道:“不错,寄奴,这一仗我们消耗太大了,休整一下再作他图的好。希乐说得有理。”</p>
刘裕的目光,坚毅而镇定,他看着站在刘毅身后,垂泪不已的檀道济,还有一身湿透,形状狼狈的王镇恶,说道:“道济,镇恶,你们也研习兵法,你们说,现在是应该进,还是退?”</p>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看到了站在刘毅身后的朱龄石,点了点头:“龄石,你也来了,你也可以说说。”</p>
王镇恶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刘毅,说道:“这里,这里没我这个小卒说话的地方吧。”</p>
刘毅冷冷地说道:“既然是军议,寄奴让你们这三个年轻人开口,你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这时候没有什么辈份长幼的说法。”</p>
何无忌也点头道:“不错,镇恶,今天你没有从蒜山渡上岸,直接轻舟而下,赶上了这场战斗,可以说是此战的胜负手,没你的话,只怕我们今天就败了,你是今天的功臣,可以说说下面该怎么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