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云梯和绳勾,架上了城墙的垛口,而玄虎军的士兵们,开始了爬城,刘裕转头看向了另一面城墙上,隐藏在加固了木板的城楼中,那魏咏之的五十名刀斧手部下,而他们的目光热切,也同样正看向自己,刘裕微微一笑,用旗语说道:“不要砍绳勾和推云梯,等敌军第一批上城后再动手。”</p>
魏咏之点了点头,兔唇翻了翻,转头对着自己的部下们沉声道:“都听到了吗,敌上城之后,全力肉搏,不许一个鲜卑人,能站在城头!”</p>
所有将士齐声吼道:“诺!”</p>
刘裕也缓缓地抽出了斩龙大刀,雪亮的刀光照亮了他的脸,一边的檀道济连忙道:“寄奴哥,你是主帅,不可轻身犯险啊。”</p>
刘裕咧嘴一笑:“我从来没有让兄弟们犯险,自己却干看着的习惯,这么多年来,我一向如此。放心吧,如果上天注定要我今天死,我就是躲到十八层地下也会没命,若是天命在我,那就算置身千军万马之中,也不会有事!”</p>
正说话间,二十余个玄虎军士跳上了城头,一个小校单手举着一面西燕军旗,跳上的同时就把这旗子往垛口一插,他正要欢呼,却觉得肚子一疼,如同刀绞,再往下一看,真的是一柄尺余长的短刀,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小腹,刀柄的细链,正套在十步之外的一条大汉手中,他刚想开口呼喊,这条大汉已经飞奔到了自己的面前,右手的一把大刀一挥,他的脑袋就跟脖子搬了家,连同身后的大旗的旗杆,一起作为两段,直接滚到了城下。</p>
刘裕左手向后一收,扎心老铁抄回了手中,顺手在那名玄虎军小校的肚子上,开了个近一尺的大口子,五脏六腑流了一地,可是即使是断首开膛,这名小校却仍然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左手,狠狠地抓住了刘裕的左臂,长长的指甲甚至让全副护甲的刘裕,感觉到几乎要透过甲片,掐进自己的肉里,恨不得这一下,把刘裕的手给拧断,如此力道,可见此人是有多么地不甘,战斗的意志又是有多么地强烈。</p>
刘裕一咬牙,斩龙大刀再挥,一蓬血箭飞起,这半截断臂,齐肘而落,他的左手扎心老铁倒转一旋,那五根牢牢扎入臂甲之中的手指,应刀而断,再一胳膊运气一振,才从臂甲的间隙之中落下,血肉之躯,竟然做到了寻常利刃也未必能做到之事,即使是在战场上见识了无数生死的刘裕,也不免动容。</p>
就在刘裕一刀斩杀这名扛旗小校的同时,魏咏之一声虎吼,也冲出了隐身之所,挥舞着手中的利斧,一下就把一个刚跳上城的敌军,横砍成两段,而他的部下们,也如下山猛虎,刀砍斧劈,如斩瓜切菜一般,很快,就把第一批上城的二十余名玄虎军,斩杀一尽。</p>
可是越来越多的玄虎军士们,跳上了城墙,残缺不全的尸体,如雨点般纷纷下落,血液和内脏,淋得下面爬城墙的后续军士们满脸满身都是,可是没有一个人退缩,强烈的血腥味道,甚至刺激着这些人舍生忘死地继续冲锋,他们手中的武器,他们的战技,跟北府军壮士们完全无法相比,往往刀剑相格,就会断为两截,然后连着人都给腰斩或者是开膛,可是即使是受了致命伤的人,仍然会拼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地抱着面前的敌手,即使是死,也要为下一个同伴杀掉这个面前的敌人,为自己报仇创造出条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