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楼烦阴谋
白祁山大营,风雪渐歇,太阳透过云层露出些许金光。赵军将士伸着懒腰走出营帐,开始清扫大营中的积雪。
“小崽子们,没有冻伤吧?”有嗓门粗豪的校尉对着刚刚走出帐中的赵军士卒询问道。
“蒙校尉挂念,我等弟兄均无恙。”什长拱手恭敬道。
自打那日楼烦人来过大营之后,赵景裕便意识到将营帐半掩埋在地下更有利于取暖,于是赵军兴师动众,硬生生在冬日冻得石头一般硬的地面往下挖了半尺,又将营帐修得十分低矮。
虽然从空间上看起来很是紧凑,而且每个营帐中的十几条大汉在狭小的空间里挤在一起味道也很感人……但无论如何,赵军士卒不至于在深夜里瑟瑟发抖了。
若非如此,赵国的两万边军无论如何也难以在白祁山挺过赵景裕所说的一月时间——光是严寒就足以造成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白祁山大营的中军幕府之中,赵三舒适地窝在一团熊皮之间,心满意足地喝着高栩刚刚烧好的一壶滚烫的茶水。
自那日在营中向楼烦人宣示北地盟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日。好在赵景裕发明了地穴式驻营法,虽然这些天天公不作美,但是积雪下的赵军大营内部却温暖如春。
赵三公子已经整整十日没出过自己的那顶小帐篷了——室外实在是太冷了。
高栩将手上的一大块烤兔子肉从火炉上拿起来,用腰间的小刀轻轻一戳,焦黄色的兔子肉外皮已经被烤的十分酥脆。高栩嘿嘿一笑,用刀子挂了一下兔肉下面还在滴落的香浓肉油汁,舔了一口刀刃,眉飞色舞地点了点头。
赵景裕接过高栩递来的半只兔子,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再喝一口热茶,端得是十分享受。
厚厚的帐门帘子被掀开,赵三公子所在的地穴温度瞬间便下降了好几度。赵景裕有些埋怨地抬起头,看见赵景戎猫着腰走了进来,一边抖了抖身上的斗篷,在赵三的地穴里抖下不少积雪。
无视三弟幽怨的眼神,赵景戎长舒一口气,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紫的脸庞,喝了一口赵三手边矮桌上的热茶,享受地眯了眯眼睛。
赵景戎的宗士凌戈也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高栩的身边,抢过高栩手里还剩下的半只烤兔子,在高栩反应过来之前便狼吞虎咽地撕扯着咽下了肚子。等高栩目瞪口呆地看过来的时候,凌戈油乎乎的手里只剩下几块骨头茬子了。
身为赵景戎的宗士,凌戈和高栩当然很是熟悉。因为长公子景戎和三公子景裕之间的关系很好,因此这两位宗士之间自然也十分亲近。
“又去巡视营地了?”赵景裕感受着大哥带进来的寒气,一边问一边将身子往熊皮垫子深处缩了缩。
赵景戎点了点头,用有些僵硬的手指解开了身上的大红色斗篷。
赵三不由自主地咂舌,难怪自己这位长兄能得到三军如此敬服——赵景裕这些天连门都没出,而这位长公子几乎每天都顶着严寒巡视整个大营,对那些风雪中站岗巡逻的赵卒嘘寒问暖。
这样的精神,向来惫懒的赵三公子自问着实无法做到。
赵景戎缓过一口气,看向赵景裕:“已经过去十天了,我听说有的楼烦部族已经有了在铜柱上刻字的倾向。”
“哦?如此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