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赵王,车错便舒缓了紧皱在一起的眉毛。作为军中将领,车错和绝大多数同袍一样,对于那位无敌统帅有着绝对的忠诚和信任。
定阳一战,虽然赵王重伤离开榆城,但若是没有赵王打下的前期基础,想必那位三公子也不会取得后续的那般骄人战绩。车错甚至猜测,那位声名鹊起的赵三公子是依靠赵王留下的锦囊妙计,才能将庞浚的大军打得一败涂地。
也难怪车错作如是想——定阳之战的战果太过骄人,作为军中大将,车错十分明白击溃庞浚十万魏武精兵并斩首其中五万的含金量。这种大功放在十四岁的公子裕身上太过不可思议,唯有将其想象成是赵王运筹帷幄的功劳,车错才可以勉强相信。
赵景戎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双手,笑着对车错道:“交给你一个任务,带一个百人队,将我三弟引来长城要塞。”
外面天寒地冻,此时要车错走出城砖和火炉的庇护可纯纯是一件苦差事。车错却并没有什么不满,毫不犹豫地一拱手:“谨遵长公子将令。”
……
车错蹲在邯郸到长城要塞的必经之路上,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
“这鸟三公子,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到底要何时才来?”副将弓着腰搓着手,嘴里对迟迟未到的赵景裕骂骂咧咧。
赵王的信件上写得很清楚,赵景裕没有带什么粮草军械来——也就是轻装出行。以车错等军中将领的经验,轻装出行的赵景裕队伍早在三个时辰之前就应该赶到此处了。
车错呵斥副将一声:“休要胡言。”
怨声载道的副将闭了嘴,可车错心里也对赵三公子很是不满——这公子哥儿难不成是一路游山玩水过来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慢?害得我等袍泽弟兄在这风雪中等他,苦也。
心念及此,车错对素未蒙面的赵景裕便没了什么好感。定阳之战中,赵景戎的两万边军为了防备楼烦人,早早地脱离了榆城战场,对后续赵景裕一系列有如神助的指挥并没有直观的印象。眼下见赵三队伍行进如此之慢,车错等人更是对这位公子哥儿的素质起了怀疑。
这样慢吞吞的公子哥儿也能击败庞浚?要么是有赵王的锦囊妙计,要么便是走了狗屎运了。
车错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赵王治军极严,要是放在战时,以这位公子哥儿的行军速度,只怕要被赵王砍了脑袋示众。
冻得缩成一团的车错心中暗骂:鸟,这公子哥难不成是觉得边塞冬狩有趣,前来玩乐不成?只是苦了我这帮边军老弟兄了。
正在心中咒骂间,远处白茫茫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列队伍。车错目力极佳,打眼一望,便看见了赵国红底黑字的旗帜。车错跺了跺已经没什么知觉的双腿,翻身上了战车:“终于来了。”
……
眼见姗姗来迟的赵景裕等人到了近前,心怀不满的车错才驱车上前迎接:“来者可是公子裕?”
赵景裕老早便看见了等候在雪地之中的车错等人,自然明白这就是自己那位长兄派来迎接自己的队伍。赵三公子从战车上起身拱手:“正是本公子。”
车错瓮声道:“末将车错,奉长公子将令,在此地迎接三公子到我长城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