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邑封城,并没有太多的惊慌骚乱。
非是不怕异族侵略,而是经历过太多。
不像各地方部队,吃空饷严重,兵卒良莠不齐,甚少训练。
边塞关城的情况要好很多,不是没有那种情况,&nbp;&nbp;但是为官者的底线,怎么也得更高一些。
马邑城也能紧急召集近千守军,更有紧急从各个豪族借调家丁。
而这就能守住五倍以上数量的敌人了,若是不善攻城的异族,十倍都没问题。
但守城从来不是问题。
只能守住城池,然后眼睁睁看着胡匪纵马四处劫掠,伤害城外的百姓,&nbp;&nbp;才是真正的问题。
豪族还好,&nbp;&nbp;城外的庄子都有坞堡,&nbp;&nbp;可以紧急召集佃农躲避。
但寒门的佃农,自耕农百姓,就只能暴露在铁蹄和屠刀之下。
异族来攻城,也是攻一下试试,攻不下来就围,围住了就散出去一部分兵马劫掠。
就好像这次,虽然马邑城池高大,胡人没有攻城器具,但胡人中也不乏无视城墙的高手,弄几个百人队上去拼杀一番,或者强行攻打城门,还是可以的。
林平之双体和张辽赶回城外,远远的躲避起来,就见胡人见到马邑城已经有了准备,便松松散散的列阵,然后有骑队不停在城池周围游弋,然后有膂力过人的射手,&nbp;&nbp;不断射出箭矢骚扰。
却没有直接攻城的打算。
“果然,&nbp;&nbp;过些时候,胡人就要分兵了,可恶!”
张辽见状,心里火气又有点上来了,“两位兄长,不若我们到时尾随一路劫掠胡匪,待其走远,灭之!”
林平之摇摇头,“关键还在马邑,若能破围马邑兵马,则劫掠胡匪不攻自破,若围城不破,你我四处奔波,又能解决多少胡匪?”
“兄长莫非想夜里偷营?”
张辽见状,眼前一亮,却又说道,“偷营需要造出很大声势,才能让营房乱起来,而夜间对方必有高手寻营,&nbp;&nbp;你我三人,恐力有未逮啊。”
当然了,也有可能这群胡匪傻乎乎的,夜里不管不顾,所有人闷头大睡,但肯定不能赌这个几率。
“无妨,无非声势而已,贤弟,你我如此这般……”
“攻城”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直到申时(下午三点),胡骑才开始分兵,六千余人分出去三千余,只余近三千留守,并且后撤百丈,这就不是攻城了,而是若城内守备敢出来,胡骑跟着就是一个冲锋。
田县尉站在城门楼上,顶盔掼甲,手持步槊,双眉紧锁。
他已向边军和周围各县求援,但显然支援不会很快到来。
他虽然不是爱民如子,但他是马邑土生土长的人,他知道每一个百姓受到伤害,就等于是每一家士族豪族受到伤害。
而他现在却只能坐视,他手头这点兵卒,守城还可以,出去就是送死。
田县尉很是无奈,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有个疏忽或意外,被异族高手攻破城门,马邑就真的完了。
他打起精神,不停在城池上巡视,而上官做出表率,上行下效,马邑守军也都丝毫不敢大意。
深夜,月明星朗,皎洁月光挥洒大地。
直到现在,田县尉也没有休息,好在他是凝罡境的武者,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没问题。
他刚主持了一波巡夜士兵的替换,让士卒都打起精神来。
他自己却感觉有些心累。
刚手拄城墙,想要松口气的时候。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凝神观看,侧耳倾听,田县尉顿时发现远方鲜卑人大营后方,似乎有些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