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骑手,却没有被冲锋号令激发热血斗志,只觉心中悲凉,冲锋,也是死,不冲锋,被身后骑手碾过,也是死。
骑手只能硬咬着牙,不断鼓气,直到身后已有躁动,只得冲了!
“横一剑,竖一剑,月有圆缺,情难全。”
却忽然,长街之上,宋缺前面,忽然一个身影,一袭白袍,双持长剑,飘然而至。
这人仿佛信步闲游,却是几步,便已出现在宋缺身前三丈。
宋缺却没有挥刀,反而收刀入鞘。
“宋阀主辛苦了,前路已清,顺行。”
“请。”
燕王和他的王妃,看着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三绺长髯、一脸书卷气的中年书生,心说这就是援兵?
却听见身后马蹄轰隆,一直不敢回头的两人,忍不住去看,就见身后骑队已然开始冲锋,而那书生……哪儿去了?!
“生一剑,死一剑,奈何桥畔,何人念?”
以为书生跑了的两人,循声抬头,却见书生腾身而起。
“夺命书生剑,请指教了。”
燕王和他的王妃原本以为,能绽放的,只有花朵。
现在两人才知道,原来剑也是可以绽放的。
就见书生双剑,突然一化三,三化十,十变百,仿佛变戏法似的,变成了由一道道如月华般的剑芒组成的艳丽花朵。
绽放出致命的杀机。
剑芒如雨,却不是随意挥洒。
每一道剑芒,都射中一个骑手,无论是精锐骑兵,还是先天高手,仿佛都与宣纸,都与豆腐没有任何区别,轻易被剑芒投体而过。
只一招,先头百余骑手,落马倒地。
“殿下,跟上臣。”
燕王耳边响起宋缺的声音,他虽然神迷目眩,看了还想再看,但一丝霸道刀意,却让他一激灵,赶紧跟上。
身后只有马匹嘶鸣的声音,燕王忍不住回头,就发现人不是不想出声,而是不能出声,除了摔落在地的声音。
书生仿佛飞起的风筝,身体不落地,不停的甩出剑芒,一道剑芒,一人落地,书生仿佛冰冷的镰刀,一路收割骑手,骑手冲锋,却仿佛只是帮他加快收割的速度。
终于,倒地的人足够多,骑手再也冲不起来,也不想冲了。
人可以行善,也可为恶,干什么都行,唯独白白送死,没有人会去做。
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人,不停的倒下,毫无意义的死去,后面的人,不禁思索,这其中必有意义……那就是阻止他们,告诉他们这是很不好的行为,让他们不要去学。
书生见骑队终于停下来,双脚空中一踩,飘到旁边三层楼房脊,“宇文阀主,夺命书生愿领教冰玄劲奇功,阀主可愿亲自前来指教?”
长街尽头,跟自家两个兄弟、义子成都一起的宇文化及,见突然又冒出这么个高手,听那耳边真切的淡然声音……他心里那份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宇文化及招谁惹谁了?他可是替天行道,铲除昏君啊!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来跟他作对!都要让他不痛快!他做错了什么!
一瞬间,宇文化及真想带着众人,过去给这书生活活打死。
他就不信了,他们这边两个真气显形,七个真气高手,再加上二十几个先天,还打不死对方一个!
万金之躯、万金之躯、万金之躯……但下一刻,宇文化及就不停的如此劝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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