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文清轻笑道:“云大公子,许久不见。”
云文廷似是这时候才看到闵文清,点头微笑道:“确实是许久不见,闵将军。”
场中有片刻的沉默,虽然沉默的时刻很短,但是萧靖琳还是感觉出来了几分别扭。
直到云文廷打破沉默道:“闵将军这次来云阳城也是为了公事?不知道这回会待多久?之前有好几次将军来了我想找将军喝酒,最后都没有找到机会。”
闵文清看了萧靖琳一眼:“原本想过几日与郡主一起回嘉靖关的,不过刚刚郡主说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我……”说到这里,闵文清微微勾起了嘴角,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等郡主忙完了之后与她一同离开的样子。
云文廷沉默了片刻,看向萧靖琳。
萧靖琳抿了抿唇,却是对闵文清道:“闵将军还是先回嘉靖关吧,别耽误了正事。”
闵文清脸上的笑容微僵。
云文廷却是眼睛微亮,注视着萧靖琳。
萧靖琳冷淡地道:“既然你们这么投缘,那就好好聊一聊叙叙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这一句,萧靖琳谁也没有看,面无表情地越过云文廷离开了。
云文廷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半响没有动作。
闵文清轻笑一声,回到刚刚的座位上坐下了。
云文廷看了闵文清一眼,刚刚还十分温和的目光变得有些冷漠:“闵将军离开之前告诉我一声,我好为将军践行。”
闵文清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道:“多谢云公子了,不过云公子好日子将近,闵某哪敢这般不识相?只可惜你这杯喜酒我怕是无缘喝了。”
云文廷听了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对闵文清怒目相向,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悦,他的表情依旧是冷漠的:“闵文清,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讨人嫌。”
闵文清闻言反而笑眯了一双狐狸眼,语气很是和煦:“彼此彼此!”
云文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欲离,不想却是被闵文清叫住了。
闵文清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云文廷面前,微笑着轻声道:“郡主这次离开燕州之后应该就会常驻嘉靖关了,你应该知晓驻守边关保家卫国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身为她的表兄,你不是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们这些家族中勾心斗角的把戏只会令她痛苦不堪,所以……云文廷,你该放手了,因为你并不适合她。”
云文廷冷声道:“我不适合她,你就适合了?闵文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闵文清挑了挑眉:“哦?我在打什么算盘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云文廷看着闵文清淡声道:“闵家虽然自始自终都是听命于燕北王府的,但是军中不少后进将领却并不知道这一段渊源,只当闵家是背叛献王府投靠来的,这些年你虽然军功不断,但若非有王爷处处维护重用,你在燕北军中怕是也举步维艰吧?”
闵文清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微微眯起了眼睛。
云文廷有些讽刺一笑,脸上的冷意像是一柄利刃,完全不同于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当年你祖父为何非要你与琳儿拜同一个师父学武?”
闵文清脸上的表情也泛起了冷意:“什么意思?”
云文廷对上了闵文清的视线:“闵文清,别把别人当傻子,琳儿她虽然从来不说这些,但是她心里再通透不过了。你知道为何明明你当了她几年师兄,与她是再亲近不过的关系,可是她却从来都对你避而远之么?因为她清楚你祖父当年让你接近她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稳固闵家在燕北军中的地位!”
闵文清脸上半分笑意都没有了,不笑的闵文清身上那点文人的温雅风**气质早已经半点不见踪影,从战场上淬炼出来的煞气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出来,看着竟然比那些有着凶神恶煞相貌的人更加令人胆寒。
这样的闵文清死死盯着人的时候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是云文廷依旧是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半分闪避。
半响,闵文清终于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势,脸上也渐渐恢复了常态,甚至还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云文廷,你有什么自信以为除了你之外别人就都是虚情假意?”
云文廷却是点了点头,看着闵文清的目光中还带了些悲悯:“或许你现在并不是虚情假意了,可是已经晚了。”
闵文清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云文廷没有看他:“当年,我以为那并不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好的时候,因为我比谁都清楚明白她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可是那个时候的我非但无法令她如愿,反而只能拖累她陷于内院的琐碎之事当中,所以我选择先离开嘉靖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