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习惯了那个车夫,可是当他们仔细回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如果这个车夫不站在宁未末身边,他们就会不认识这个人。
哪怕迎面而来,也想不起这个可能略微有些眼熟的人是哪个。
宁未末隔窗看到古秀今走过去的那一刻,就知道城内的事基本上没有什么意外了。
他走出奉办处,在他身后,姚新远等人依次而出,所有人跟着宁未末一起,先是朝着那白衣女子行礼,然后又朝着那车夫致谢。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看向车夫说道:“我先回去,你自己有没有问题。”
车夫憨厚一笑:“没有问题。”
白衣女子随即纵身离开。
回到奉办处里,姚新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笑着看向宁未末说道:“宁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叛乱也就是雷声大些?”
宁未末摇头道:“我并不知道。”
片刻后补充道:“我只是知道,太上圣君辛苦筹谋二十几年,殿下苦修十几年,两代天纵之才凭什么就会输给别人?”
姚新远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回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宁未末这句话根本就不必回应什么。
南武门这边。
隋轻去讲无鞘长刀上的血迹在一具尸体上擦掉,他回头看了一眼,斗笠刀客正在逐个检查那些尸体,倒也不能算是检查,而是不管死没死都要例行补刀。
林叶走到隋轻去身前的时候,隋轻去这才察觉到以他的修为竟是完全触及不到林叶的境界了。
“兄长可带着大伙儿先回去休息。”
林叶抬起头看了看城墙上方:“接下来是战场上的事了。”
城内也许还会有许多叛贼内应没有处置,可功劳总是要留给别人一些。
不说别人,小古说的人就需要这份功劳。
因为此前小古说在江南的势力全都反叛,小古说的地位也就显得一落千丈。
尤其是当太上圣君禅位给辛言缺之后
,小古说更是变得无所事事。
许多人都觉得,可能就要成为弃子了,先是无人问津,最终遣散。
可是今日城中有内乱,古秀今带着小古说的人再次出手,也是告诉小古说的人一声,太上圣君没打算放弃他们。
“好,若有事,就点个信号。”
隋轻去没有多说什么,招手带着斗笠刀客尽数撤离。
片刻之后,城墙上林叶手扶着墙垛看着城外火光连绵。
叛军一鼓作气冲到歌陵城外,也许他们觉得内应马上就会把事情做好,可是,城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过多久,城墙上就有一具一具的尸体抛了下去,很快,城下的尸体就堆积起来。
石先锋站在队伍最前边看到了这一幕,他看起来面无表情,可是没人注意到,袖口里他的双拳都已握紧。
“把尸体都带回来。”
石先锋语气清冷的吩咐一声。
叛军随即分派人手过去,城墙上的守军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出手,就那么看着叛军把尸体运走,只是安静的看着。
直到最后一具尸体被抬走之后,城墙上才有人欢呼起来,紧跟着,便是一边欢呼一边用兵器敲打的声音。
“传令下去。”
石????????????????先锋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冷声吩咐道:“明日一早攻城石免,你亲自去那些京州兵大营问问,是降还是战,若不降,放着歌陵不打我也要先灭了他们!”
他族人石免立刻答应一声,双目赤红。
因为刚在运回来的尸体之中,他看到了他的亲妹妹石兰。
第二天一早,石免带着一队人去了京州兵马驻地,这支六万人的玉军选择退后,但并没有选择撤走。
石免被迎接进了营门之后,态度刚硬且倨傲。
“大将军说只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降要么死,而且,大将军还说只给你们半日时间做选择。”
石免大马金刀的坐下来:“我这半日就不走了,等个答复再走。”
这六万玉军的统帅秦进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示意给石免上茶。
看起来态度很客气,礼数也周到,但就是没给石免一个回答。
石免等了片刻之后问道:“秦将军,是觉得我这次来只是吓唬吓唬你?”
秦进依然微笑着说道:“你猜,我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就做选择吗?石将军来了,我把你当客人一样招待,若你想走的时候,我也会亲自礼送出门。”
石免起身道:“既然秦将军明确回答说不想投降,那我也就无需在这坐上半日了。”
秦进叹道:“石将军这么快就反悔了?”
石免道:“何来反悔一说?”
秦进道:“石将军进门就说坐半日才走,现在又马上要走,这不是言而无信是什么,若你先言而无信,那就休怪我言而无信了,毕竟是你先。”
说完他一摆手道:“求请石将军踏踏实实在咱们大营住下好了,咱们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以后每天都好好招待着,记住了吗?”
他帐下的将军们整齐答应一声。
秦进道:“去吧,请石将军到他的帐篷里休息。”
石免冷哼一声:“你们以为,拦得住我?”
秦进道:“那你以为的又是什么?”
石免忽然直冲过去,一刀朝着秦进的脖子斩落。
下一息,石免的一条胳膊飞了起来。
秦进收刀:“你先言而无信,又先动手,真是没礼数,但我还是要对你讲礼数”
他看向石免带来的人:“回去之后告诉石先锋,石将军我留下做客了,想让我这么早就做选择,看来石先锋也不是个聪明的人就原话复述,别丢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