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收拾了一下情绪后问道:“除了琉璃盏之外,他还打算怎么做?”
万贵妃摇头道:“这一点倒是随你随的厉害,不想说的话一个字都不提。”
太上圣君忍不住笑了笑。
如果仅仅是靠着琉璃盏的话,当然可以让陈微微等人知难而退,但这种知难而退大概也只是暂时的,接下来还会有至少一次对臻元宫的冲击。
此时在臻元宫外,退到了远处的陈微微依然心有余悸。
那两座石塔展现出来的杀伤力之大让他以赋神境的修为都感受到了死亡气息,如果不是跑的足够快,他可能都会受伤。
现在陈微微终于理解了,一个已经传承两百多年的帝国到底有着怎样的让人畏惧的底蕴。
就光凭两两座石塔,就能至少杀死数千甚至上万攻打臻元宫的人。
与他一同撤回来的那几个武岳境巅峰的修士,此时全都看向他。
虽然他们不一定都认可陈微微的地位,但此时好像除了陈微微之外也没人可以做主了。
“暂且退回去,看看南武门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城门已破咱们就不必再攻臻元宫,如果城门没破咱们就去协助攻城,只要城门被攻破臻元宫还能守得住多久。”
听他这样说,一群人连连点头。
那个该死的臻元宫谁爱攻谁去攻吧,天知道皇宫之内还有没有如那两座石塔一样的东西。
躲藏在暗处看着陈微微退走,艾悠悠不得不叹了口气。
虽然他就知道陈微微这种人成不了大器,可在关键时刻陈微微完全没有领导力的表现还是让艾悠悠无比失望。
这样的人啊,侥幸走到了今天这般高度就该有自知之明才对。
可是陈微微显然没有。
另外一边。
马车依然停在那个路口,谢家商行这个巨大的库房里已经遍布尸体。
在斗笠刀客和武神骑士的双重冲击之下,谢家雇佣来的那些江湖客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愿意真的拼命。
一看到事情不好,至少半数人选择转身逃走。
可是到了这一刻已经不是他们想逃走就能逃走的,外围还有大量的人手布置。
领头的,是上阳宫大礼教聂无羁,但他并没有直接露面,毕竟此时他不露面比露面要好。
他也坐在一辆马车里,而负责拦截击杀那些江湖客的,恰恰也是上阳宫弟子。
这些弟子大部分都是聂无羁暗中联络的,因为上阳宫还必须传承下去。
太上圣君需要陈微微这样的人,以奉玉观观主的身份参与叛乱。
也需要如聂无羁这样的人,带着一批上阳弟子为朝廷效力。
前者可以帮助太上圣君将上阳宫在朝廷里的影响力直接抹掉,后者可以保证上阳宫不被直接抹掉。
如果参与叛乱的全都上阳弟子,而参与平乱的没有一个上阳弟子,那就连太上圣君都找不出理由来,怎么才能维护传承不灭。
这是很残酷的一件事。
同门,将在不久之后相互厮杀。
对付这些江湖客,上阳弟子的实力还是要略胜一筹的。
这些弟子其实也好筛选出来,当初陈微微曾经放走了一批人,这批人就是朝廷可用之人,要说服他们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聂无羁只需说一句上阳传承不灭可能全靠诸位就足够了。
马车里。
林叶好像调理了一阵儿,虽然时间不久,可古秀今还是感觉出来,林叶似乎有些许的疲惫。
“大将军,没事吧?”
古秀今轻轻问了一句。
林叶微笑着摇头:“没什么事,只是刚才驱使武神骑士时间久了些,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咱们现在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
下一个地方,至关重要的南武门。
林叶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去臻元宫那边看看,是因为他确定陈微微不敢真的拼死进攻臻元宫。
陈微微,已经被林叶看到了骨子里。
别说林叶还请动了一位很难请动的帮手坐镇臻元宫,就算林叶没有后手了,林叶都可断定,只要陈微微被两座石塔吓着了就会选择退走。
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掉的,骨子里的卑微和怯懦在陈微微身上永远都甩不掉。
南武门这边,埋伏在四周的人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长串车队正在过来。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屏气凝神,他们都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马车似乎一眼看不到尽头,从街角转过来的第一辆已经快到近前而后边的依然还在街那边。
高熵快要吓死了。
这么庞大的车队就这么直接过来,而且居然还能顺利抵达南武门,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能调动的兵力都去城墙上边了,没人在乎城内的事。
可是,这也根本不合理。
夜色越发浓重,看到车队过来的高熵立刻派人过去查看。
“口令!”
靠近第一辆马车的上阳弟子低声问了一句,约定好的口令是搬山。
那个驱车的车夫把头抬起来,露出斗笠帽檐遮掩着的那张脸。
年轻,英俊,硬朗,也无情。
“杀光。”
他回答了口令,但显然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