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珞衫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想要向聂无羁示警,可已经来不及,她在察觉的时候就晚了。
“倒是有些不明白。”
魏普语气阴沉的说道:“在我宗门这么多年都未见真情,怎么才见了他几面就动了心意?”
丁珞衫飘落在聂无羁身边,头很低:“对不起上师,我被利用了。”
聂无羁并未阻止她靠近。
“你能走的。”
魏普沙哑难听的声音再次出现。
“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先生的实力境界,可我想着,这里应该没人拦得住你,可你走了,云生处四百白袍弟子怎么办呢?”
聂无羁回答:“简单,云生处死多少人,我十倍杀回来就是。”
魏普道:“可那他们也都死了啊。”
聂无羁:“他们是上阳弟子。”
上阳弟子,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魏普想了想,点头:“那就都死好了。”
随着她一摆手,数不清的江湖宗门之人从外边翻越进来,看他们装束,竟然是惜声寺的僧袍,所有人都用黑巾保了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也是在这一刻,从四面八方有无数飞箭袭来。
“上师先走。”
丁珞衫心念一动。
魏普赠送给她的那把长剑随即弹出剑鞘,半空之中,骤然出现数百道剑气,犹如漫天星辰乱射,留下无数划痕。
飞箭被剑气尽斩。
可是,箭簇上却有秘密。
爆开之后,数不清的药粉漫天而落。
聂无羁大袖一扫,狂澜炸起,那些飘扬的粉末随即倒卷出去,不知道院墙外边有多少人遭殃。
“上师走!”
丁珞衫长剑一抖,一道剑气直奔墙头上的魏普。
剑气临面,魏普抬起手双指一夹,无形剑气竟是被她夹住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下一息,她捏着剑气调转过来,屈指一弹,那剑气比来时快了不止一倍的激射回去,噗的一声击中了丁珞衫肩膀。
如果丁珞衫反应再慢一丝,这一剑就能将她心口洞穿。
“大礼教不出手?”
魏普问。
聂无羁依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丁珞衫的死活。
丁珞衫肩膀流血,她也看了聂无羁一眼,见聂无羁那般平静,心中有些凄然。
“上师先走!”
可她还是那句话,然后跨步向前。
一剑出,万古荒。
这是丁珞衫的最强一剑,一个近乎武岳境巅峰的最强一剑,剑前是山,可开山,剑前是水,可断流,剑前是魏普,魏普岿然不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眼神,那道无与伦比的剑气竟然陡然一转,像是一道拐弯的流星忽然刺向聂无羁。
聂无羁一挥袍袖,他身前随即炸开一个气旋,剑气如同被黑洞吸进去一样,不管怎么挣扎都出不来,最终被消磨到无影无踪。
聂无羁袍袖落下的时候,很巧妙的在嘴角擦了一下。
“骗的了谁呢?”
魏普笑起来,笑声比她说话的声音还要难听。
此时聂无羁明白了,是那个玉瓶,丁珞衫给他的那个玉瓶。
可他分明查看过,那玉瓶里的东西根本无毒。
剑?
聂无羁懂了。
那玉瓶里的凝元丹无毒,丁珞衫那把剑也无毒,可是当剑出鞘的时候,剑鞘里藏着的某种东西,能把凝元丹的毒引发。
气味。
聂无羁心里一紧。
所以他在来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到中了毒,哪怕是丁珞衫来之前,他都觉得这场面不必那么担忧。
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可是还有血从嘴角溢出来。
“上师?”
丁珞衫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
“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只见了几面的男人而背叛我。”
魏普冷笑道:“真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白眼狼。”
“我不是你培养出来的!”
丁珞衫怒道:“我在如意剑宗修行,有现在修为境界靠的都是我自己,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能大言不惭说是你培养?!”
魏普道:“你懂得什么。”
魏普也懒得理会丁珞衫,看向聂无羁说道:“上阳宫的大礼教,传闻都是一人可震一方的大能修士,今日,我想领教大礼教神威。”
说着话,魏普从墙头上飞了过来,落地无声。
“后退些。”
聂无羁抬起手,第二次抹去嘴角的血迹。
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很轻,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得不节省一些。
丁珞衫咬牙:“上师先走!”
然后跨步向前,手中长剑刺出。
魏普一勾手指,那柄长剑就从丁珞衫手里脱离出来,剑柄一转的时候,还将丁珞衫掌心震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