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往前又迈了一步,距离很近的对赵勤峰说道:“我给你举个例子吧。”
“你在京郊几个县养了六房小妾,其中五个给你生了孩子,年纪最大的孩子今年快二十岁了,年纪最小的才六岁。”
林叶说到这的时候,赵勤峰的脸色已经白的好像他手里的碎纸。
脸色煞白,可是眼睛却血红血红的。
林叶侧头看向赵勤峰:“现在,是不是切身感受到了,什么是残暴冷血赶尽杀绝?”
赵勤峰猛的往前一扑:“林叶,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站在旁边的庞大海一脚踹在赵勤峰的后腰上,这一脚,把赵勤峰踹出去能有一丈远。
等赵勤峰挣扎想起来的时候,庞大海又一脚菜在他的脖子上。
不管他怎么发力,怎么挣扎,在庞大海脚下就如同被是被压在一座山下一样。
“那年,你在国库做清点的小吏,有人找到你,让你帮忙,把给北伐大将军刘疾弓的粮草,换成粗砂。”
林叶回到椅子那边坐下来,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依然平静。
可是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有人想除掉大将军刘疾弓,可他们那些人,真的是贪得无厌。”
林叶道:“他们去北疆的目的,真的只是杀刘疾弓而已,可是他们习惯了,所以顺手就把被北征大军的军粮给卖了。”
“卖了,又不能一点交代都没有,所以在大将军刘疾弓出征的时候,十天所需的粮草你们只给了三天的,这三天的,还都是沙子石块,没几粒粮食。”
林叶说到这的时候,手指的关节都微微发白了。
“杀一位有可能会当你们财路的大将军,你们不满足,还要顺手把军粮卖给外敌”
赵勤峰吓坏了,人都在发抖,可他却还能嘶吼出来。
“那不是我干的!我当时只是个户部派往北疆押运粮草的清点官罢了,我能做什么!”
林叶道:“你能在分了大笔银子之后乐的合不拢嘴,你能在给北征将士的粮袋里灌沙土的时候一脸得意。”
林叶就那么看着他。
“你是个小官,当时七品现在六品,但当时是你亲手操办的这件事,这些年你没能升迁,也不是因为你笨,而是你故意的,你怕被人知道你深藏巨富,你做个小吏,谁把你看在眼里?”
林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时候,实属少见。
他转头看向另外几个人,那几个人此时也都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刘茂林,当时往北疆押运粮草,你也是七品清点官员。”
“张世勋,你也是。”
“赵东可,你也是。”
“王瑾,你也是。”
“岳晋中,你也是。”
林叶道:“当年户部派往北疆的六位押运清点,现在都在这里了。”
焦天宝此时手按着刀跨前一步,朝着那几个人大喊一声。
“跪下!”
那几个人几乎同时跪了下去,没有一个人有丁点的迟疑。
“大将军,我愿意说。”
这六个人中,那个叫赵东可的官员往前爬跪着过来,到林叶不远处,一边磕头一边说话。
“大将军,只求大将军饶我一命,我愿意把当年的事都说出来,我可以在奉办处的诸位辅政大臣们面前说,不不不,我可以在陛下面前说!”
林叶看了他一眼。
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把你们几个调查的清清楚楚,却不会有一个字落在纸张上吗?”
赵东可连连摇头:“下官不知道,下官什么都愿意,只要大将军发话,下官现在就可去指证那些罪魁祸首!”
林叶轻叹一声:“你们真的不够聪明,但你们真的足够心黑,为了银子,出卖自己同胞的时候,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赵东可急切说道:“我不是出卖他们,当年是他们主谋了这一切,我们也都是没的选择,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林叶笑了笑,居然笑了笑。
他说:“原来,在我说你出卖同胞的时候,你想到的不是那被活活烧死在北疆之外的怯莽军将士,不是那些为御敌于国门之外而抛头颅洒热血的汉子而是指使你的那些人。”
林叶点头:“他们确实和你是一路人,你们确实是同胞。”
林叶再次起身。
他走到赵东可面前,蹲下来,看着赵东可的眼睛认真说道:“我不在纸上留一个字,也不只是拿了你们当年也好现在也好的罪证,但我一样都不会交给朝廷,为什么?你仔细想想。”
赵东可还是连连摇头:“下官确实愚笨,下官不知道大将军是想做什么,但下官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愿意追随大将军”
林叶道:“忠义二字,于你们这样的人来说,与狗屎二字其实无异,其实,你们忠不忠我都不在意,但你们不义,我便不容。”
他起身:“不留罪证,是因为我只想亲手报仇,一个一个把你们都翻出来活剐了,这个仇谁也不能替我报,哪怕是陛下。”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看向那个软倒在地的赵勤峰,依然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刚才不是吓唬你,报仇,当然是要灭门。”
赵勤峰眼睛往上一翻,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林叶回到位子那边坐好,此时的他看起来终于稍显轻松了些。
他说:“当年被你们害死的怯莽军有一万多人,我不多杀,杀一万多是够本,翻倍杀是拿利息。”
他看向那六个人,又笑了。
笑着说:“但我跟你们一样,我贪,所以我没定数,哪有什么一万两万,死绝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