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王洛神大步的走向后院。
王家世代显爵,这王府大宅在歌陵城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规模。
这大宅指的不是一套院落,而是王家各分支的人各自的院落与主宅连城一大片。
王家人丁兴旺,就算是嫡系分出去住的,前前后后就已有上百家,如此庞大的家族建筑连起来,那规模之大也就可想而知。
到了后园,李词已经在这等着了。
他听王洛神把今日之事简略的说了一遍,听完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脸真诚的赞叹道:“纵使千变万化,一切都在公爷计划之中。”
王洛神坐下来,缓了一口气后说道:“我一早就算定了,他们不敢随随便便召林叶回歌陵,天子让林叶驻军怒山,必有其目的。”
“我们暂时猜不到天子的真正意图,只能一步一步试探着来。”
王洛神喝了口茶后继续说道:“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林叶会来,高启胜会率军出城。”
李词道:“公爷早就说过,挑战规矩的事,宁未末一件都不敢办。”
王洛神点头道:“想让禁军出城去压住林叶的怯莽军,根本就不可能,我说出来,只是把最难办的事告诉他们,那接下来我再提的事,便是退而求其次,哪怕依然有些过分,他们也就觉得比起让禁军出城要容易多了。”
他又喝了一口茶后说道:“宁未末在我离开之前,还假意问我该如何处置,我说这些是奉办处的事,我就不多嘴了。”
李词笑道:“可是他们该如何反应,都在公爷计划之内。”
王洛神笑道:“宁未末私底下与林叶交情很深,他当然不希望林叶出什么大问题。”
“我早有所闻,他在云州的时候,和林叶走的很近,应该也拿过林叶不少好处。”
此话若是被宁未末听见的话,宁未末一定会委屈的不得了。他从林叶那拿什么好处?
连一根鸡毛他都没有拿过。
王洛神继续说道:“他与林叶交好,这奉办处中另一个与林叶交好的人,自然是那须弥翩若。”
李词道:“所以公爷以逼着禁军出城的事来做铺垫,那么就顺理成章的改成了由须弥翩若先去怒山大营那边探探虚实。”
他继续说道:“可是奉办处里,宁未末虽是宰辅,那地方却不是他的一言堂,奉办处的人也当然知道须弥翩若与林叶关系很好。”
“所以,为了公平起见,还会安排别人与须弥翩若一起去,而且还不能是一个人,至少是两个以上。”
王洛神笑道:“哪两个人最合适?”
李词道:“属下猜不到哪两个人最合适,但属下猜到了哪两个地方最合适。”
王洛神听到这话,又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在他手下这些人中,李词是最有想法的那个,不管是谋事的头脑还是行事的手段,李词都是上上之选。
李词道:“御史台刚刚死了很多人,可不止是一位御史大人,上阳宫死了一位大礼教神官,所以若要公平????????????????起见,自然从这两个地方挑人跟须弥翩若一起去最为合适。”
他说:“之前公爷略施小计就除掉了尚清讫,上阳宫内,地位威望足够高的人已不多了。”
“况且那尚清讫以林叶关系也非同一般,两个人一起去过孤竹,尚清讫在云州也住过多日。”
“公爷一箭双雕,既除掉了尚清讫这样的对手,又给咱们在上阳宫里的人提供了机会。”
李词道:“若真的是尚清讫去了怒山大营,那怎么可能坐实了林叶的罪名?”
王洛神笑着点了点头。
李词继续说道:“必须是咱们的人去了,才能把罪名坐实,尚清讫一死,聂无羁不在歌陵,陆骏集没有那个能力现在,陈微微可以用上了,就算他不可用,公爷在上阳宫里的人也就能用上了。”
王洛神道:“这些事我从没有对你提及过,你现在却能猜的七七八八了不起,很了不起,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你其实有宰相之才。”
李词连忙道:“都是公爷栽培。”
王洛神道:“你继续猜。”
李词道:“如今御史台那边,五品以上的几乎都死了,唯独有两位御史大人在此之前回乡省亲,一位是御史高良弓,一位是御史钱进益。”
“宁未末那个人,从不会给别人他什么不好的把柄,为求公平,不落人言,所以他必不会只让须弥翩若一人去,御史台那边剩下的两位大人,估计着恰好在今日,或者明日一早回歌陵了。”
王洛神笑着点头:“一个是明日一早,一个已经到了歌陵内。”
李词道:“宁未末一定会在这两位御史大人之中选一个,可不管选哪个,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属下猜着,这两位御史大人都是公爷的人。”
王洛神点头:“是。”
李词道:“上阳宫的人是咱们的人,御史台是咱们的人,一个须弥翩若到了怒山大营,他没法只手遮天。”
“回到歌陵之后,咱们的人就说是林叶囚禁了亲王殿下,须弥翩若说不是,两个比一个,百姓们还是愿意信人多的那一边。”
王洛神吐出一口气后,语气很感慨的说道:“将来你说不定真的能做宰相。”
李词立刻俯身一拜:“属下,多谢公爷栽培。”